气势雄伟,厚重威严的城门将宫里宫外隔成两个世界。
晋王府马车过了宫门停下,夏曼殊扶着楼铎的手踩着脚蹬下了马车,扫了一眼恭恭敬敬躬身站在一边的太监侍女,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宫里宫外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单看这些大气都不敢喘的奴才,便可从中窥见一二。
长熙宫是华贵妃的居所,是在前朝宫殿基础上重新修葺的。
长熙宫的接引宫女早已侯在宫门口,见两人下了马车,上前深深一福身体“奴婢叩见王爷、王妃,”待两人叫起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奴婢奉娘娘之命,前来接迎王爷、王妃。”
夏曼殊微微颔首,错落半步跟在楼铎身侧,不动声色的将貌美侍女眼中闪过的错愕之色收进眼底,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虽是老生常谈,却也有几分道理的,一旦你华服美妆上身,再摆出几分上位者的气势,哪里还有人胆敢小觑你。
原主亏就亏在,对华贵妃敬畏太过,亲近欠缺,以至于每次进宫请安,对在长熙宫里侍奉的宫女太监太过客气,从而导致这些宫里出来的人精们,表面上对原主恭敬,背地里却是瞧不上眼。
楼铎见她安安静静的跟在自己身侧,不露声色的将抬起步子跨小一点,面上表情依然神态自若,与以往一般无二,好让对方跟上自己的脚步,夏曼殊抿唇对他投以一笑,悄悄隔在宽大的袖子轻轻捏了捏他手指。
轻柔的触感,仿佛一片轻巧的羽毛从心中划过,楼铎勾唇一笑,回捏了她一下,“别担心。”
两人正小声的交谈着,身后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柴保轻声提醒:“王爷、王妃,泰阳长公主过来了。”
闻言,夏曼殊同楼铎的视线,泰然自若的在空中交汇而过,仿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道停下脚步。
泰阳长公主乃中宫皇后所出,又是皇上唯一嫡出子女,再加上长女头衔,生而端贵,身份贵重,自然不言而喻。
为人父母者,对于自己第一个孩子总是格外重视,泰阳长公主又是皇后唯一的亲闺女,说句大不敬的话,几位王爷地位都不及泰阳长公主来的尊贵。
自古嫡庶之别,犹如云泥,从不是一句空谈笑话。
须臾间,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雍容华贵的貌美妇人牵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在离两人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夏曼殊跟着楼铎朝泰阳长公主行了一礼,“见过长姐。”
细看之下,泰阳长公主原本脸上柔和的笑容淡了几分,回了半礼,神色淡淡道,“都是自家人,三弟、三弟妹不必多礼,”转身对牵在手中的小女孩笑道,“瑶儿,快见过舅舅、舅母。”
小女孩样子同泰阳长公主有七分相似,生的玉雪可爱,看上去也是狠乖巧,听见了母亲的吩咐后,乖乖巧巧的上前行礼,泰阳长公主见她弯腰笑着将女儿扶起,神色虽是平平,眼中的笑意却多了一分,脸上冲两人露出尴尬一笑,“这孩子脸皮薄,都不知道叫人。”
泰阳公主也很是为难,这孩子正是换牙的时候,说话间有些漏风,被人取笑了几次后,便不喜欢开口了。
小孩子害羞不爱说话,楼铎并不当一回事,并不参与她们女人间的谈话。
“都是自家人,何必在意那些虚礼,”,夏曼殊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轻声笑道,“瑶儿很是乖巧可爱。”,软软萌萌的小包子很是讨人喜欢,好想捏一捏,揉一揉,碍于对方母亲的身份,不便下手罢了。
谈笑间,一行人沿着青石道路慢慢地向前走,小女孩依偎在泰阳长公主身边,好奇地瞄了瞄夏曼殊身上华美的衣裳,仰头捂着嘴朝夏曼殊笑,夏曼殊心领神会笑,“瑶儿,是在夸舅母衣裳漂亮是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亮晶晶的双眸看的夏曼殊心中一软,“瑶儿,今天穿的也很是美丽可爱。”
泰阳长公主见女儿羞涩一笑,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么小的年纪便分的清美丑了,可见女人天生就是很注重仪容这一块的,朝夏曼殊投以一笑,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唇,目光不着痕迹的朝女儿方向看了一眼。
夏曼殊顿悟,忍俊不禁,抬头看了看明朗的天空,“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
闻弦歌知雅意,泰阳长公主脸上的笑容自然了许多,“今天天气不错,风也不凉,出来走走,人也会舒服许多。”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抬头看了看天,奉上大大的笑脸,也很是赞同她们的谈话,夏曼殊忽地怅叹一声,似很有感触一样,“这人就跟这些草木一样,身上但凡有些不舒坦了,晒一晒太阳,吹一吹清风,这病痛去的也快。”
泰阳公主挑了挑眉,马上反应过来,笑着道,“可不是这个理么,弟妹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姐姐在这里恭喜弟妹身体痊愈。”
“劳姐姐惦记了,”夏曼殊朝她浅浅一福身,“可见这阳光清风对人还是大有益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