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出言:“是我不好。当初我跟他走,也没想到他竟是王爷身份,怕连累你,所以没说的。你别怪卫林。”
宋瑶笑:“我说着玩罢了,难能真怪她,这样的事,你瞒着总有你的道理。嗳,总归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
禾生点头。宋瑶想起那日遇到卫锦之的事,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都为了她吐血,定是很重要的人。
哪知她说完,禾生反倒疑惑了,“我并不认识这样的人,是不是弄错了?”
宋瑶奇怪:“没有啊,他说的清清楚楚,还知道你名字呢,听闻你死了,非得让我带他去墓地,亲眼见到你的墓碑,他才肯信。哎呦,才看到墓碑,就吐了一地血啊!想来也是伤心欲绝才会如此。”
禾生绞尽脑汁回想,知道她在盛湖的人,就只有大府卫家人,她在大府待的时间短,根本没有结交这样能为她掏心掏肺的人,更何况还是个男子。
想了许久,都想不个所以然,索性抛之脑后,与宋瑶卫林讨论之后出游的事。
宋瑶本有点担心,怕禾生攀了王府后,便摆出架子来。现如今见她这般亲切,与从前并无两样,暗骂自己小心眼。
禾生提议,这几天日头稍有收敛,凉风习习,正是郊外放风筝的好时候。
“那一片种满碧桃花,有白有红,开起来簇簇相拥,不知是谁,在那铺了砖路,砖路旁边有花瓦墙,墙上挂满紫藤。一般人家出行,总爱往那凑,带点腌脯肉瓜果,困了便往桃花树下铺竹席,喝点杨梅酒,一歇便是一下午。”
卫林和宋瑶一听,很是神往,当即应下。
时间一晃儿便过去了,沈灏来接她,临走前,禾生不放心,拉了宋瑶交待:“我的事,暂且不要声张,待王爷与我定下来了,届时再告诉你家里人,可好?”
宋瑶自是应好。
她记得禾生本家望京,据说有很厉害的娘家人在,想来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且她哥哥若是知道禾生尚在人世,定是要分神,不能专心备考。
禾生想起宋武之,问:“宋大哥可还好?”
宋瑶答:“下个月圣人秋狝回来,便要开设秋考,他每日在家念书练武,一心想考个状元。”
禾生点点头,“定能高中的。”
宋瑶笑:“承你吉言。只要你家那位爷不吃醋使坏,大哥还是有希望拔得头筹的。”
禾生红脸,戳她肩头,“小妮子!”
两人咯咯笑,旁边沈灏等不及,见她笑得这般开心,走过去揽了人就走。
卫林宋瑶站在门口送他们。上了马车,沈灏见她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打趣:“你既这般喜欢她们,我将她们招进府做伴陪,天天在你跟头伺候着。”
禾生捏他手,“她俩不是下人,才不许你这般做呢。”
将宋瑶今日说的奇怪事与他一说,他果然紧皱眉头,问:“你可还有什么失散的兄弟姐妹?”
禾生道:“没有呀,就只我弟一个。”见不得沈灏额间蹙纹,她拉他手,笑道:“许是我曾帮助过别人,人家记着恩,过来一问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沈灏没说话。许久回看她,正经脸道:“以后若是男子,一律不许瞧不许多管闲事,你的眼里只准有我一个。”
禾生捂嘴笑,“小气鬼。”
沈灏将她手窝在胸前,神情孤傲:“哼,我就是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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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去的探子回禀,将查到的事情悉数告知,沈茂回头看卫锦之一眼,见他冷着脸,貌似不太满意?
沈茂问探子:“就这么点?还有其他的吗?”
探子答:“属下无能,查到的已是全部。”
沈茂一脚踢过去,“废物!”
卫锦之出言喊他:“殿下,你过来。”
沈茂知道他心情不好,提气走过去,招手将殿上伺候的人全部屏退。
才到跟前,笑嘻嘻地问:“有啥好事?”
话刚出口,衣领被人一把抓住,卫锦之寒着声看他,讥讽:“殿下,你的属下,就只这点能耐?”
沈茂扯扯嘴角,火气上来,挣开骂:“卫锦之,你不也是我属下吗,别不知趣啊,见好就收听过没?”
他力气大,卫锦之一个不小心,半伏在案上,差点摔倒。
沈茂心头一震,伤着碰着了他可赔不起!赶忙过去扶,气焰全消,问:“磕哪了?”
卫锦之不让他扶,咳得厉害,帕子一抹,全是血。
沈茂没辙,叹气道:“你不就知道那小娘子的事吗,过几天七王宴,我带你去,到时候我把二哥引开,你自己当面问那小娘子。”
这样做的风险有点大,沈灏不是那么轻易能被引开的人,届时只能牺牲一下他自己咯。
卫锦之气虚,“当真?”
沈茂拿了帕子为他擦嘴角的血迹,“废话!我堂堂三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真的!”
卫锦之垂下视线,想了半晌,而后慢吞吞地说道:“你提过的太子跟前司议郎,我会使法子让他辞官归于你。”
沈茂惊喜,“那厮可是个忠烈之臣,你能弄来他?”
卫锦之扶着他的手,使力站起来,眼神坚定,“一切有利于我们大事的人,只要你想,我赴汤蹈火定当相赴。”
沈茂虎躯一震,拍他肩,“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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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二奶奶带着卫灵,亦步亦趋地跟在襄阳王妃身后,感叹终于进了平陵王府。
禾生在屋里,吩咐翠玉躲好,千万不要出来。
今日沈灏不在府里,襄阳王妃来得突然,且直言要见她,当初东怡郡主来,有他在尚可回绝。但这次襄阳王妃亲自到访,不能不见。
拿了面纱遮住脸,屋外看门丫头喊:“见过王妃,见过卫夫人,卫姑娘。”
禾生有些紧张,想到即将见面的卫二奶奶,脑海里浮现当初嫁进卫家的事,虽在卫府时间不久,但那种压抑的气氛,是她至今也无法忘却的。
她深呼一口气,起身去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