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之下,扁翠儿挣脱不开王大官人咸猪手的钳制,就像不幸落入虎口的待宰羔羊,眨眼间,肩带已是被扯下藕臂。
情急之中,扁翠儿双颊酡红的绞着抓在手里的一件乳白色碎花睡袍,一咬牙,照着王大官人的蹄子就踩下去。只听“哎呦”一声痛呼,王大官人登时吃痛,蹩着脚就散开了死搂着扁翠儿的臂弯:“老婆,你,你下手也忒狠了点吧?不管咋的说,哥可是你老公,难不成想谋杀亲夫不是?”
看着王大官人疼得呲牙咧嘴的抱着脚在原地打转儿,扁翠儿一扬下巴,双手攥拳,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吧~”声响,朝王大官人扬了扬手中的睡袍,媚眼如丝,一叠声反问道:“狠?”
王大官人心下一颤,瞧扁翠儿这架势,大有“这你就嫌狠,狠的还在后头呢!”之意,直觉事有不妙,拔腿就要往外开溜:“老婆,哥听着,屋外有人来了。哥先去看下,回、回头再受罚!”
见王大官人作备夺门而逃,扁翠儿却笑靥如花的娇嗒嗒唤了声:“飞哥,急甚?看这边嘛!”
忽听扁翠儿这一声娇嗔,顿时唤的王大官人骨头都快跟着酥了,两条腿更是不由自主当即停下,小绿眼也不争气地回首向扁翠儿。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从不曾听扁翠儿如此多娇的主动施以诱.惑,也怪不得王大官人今番经不住这声嗔唤。
“呼”地一下子,王大官人色.迷心窍回身的刹那,只见兜头就罩来一件宽硕的睡袍,眼前一暗。毫不犹豫地抛出手中睡袍蒙盖住王大官人眼脸的同时,扁翠儿也已欺上前来,顷刻间,王大官人只觉身上遍捶下雨点般的香拳,一声更胜一声的哀嚎,混杂在连连求饶声中,悄然传出屋外。
色字头上一把刀!当真是可怖、可悲又可叹……枉王大官人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于一个小女子手里,还是孔老夫子有先见之明,早有警示恒言在先——“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年头,男人不易做,好男人更难为呐。
“嫌我拖后腿,不情愿带我出门,我怎就那么不堪,哪儿给你丢人现眼了?!自以为是,凡是凡事什么都说我不懂,是,我是不懂,我就是个小女子,登不得大雅之堂,你一走就是好几年,都不屑与我言语声,自个就不辞而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这是旅舍呀!你不有理吗,有理你倒说呀,今个索性一次把话说开,往后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王大官人双手抱头屈蹲在墙角处,浑身上下被扁翠儿暴打一通也便作罢,只要扁翠儿可解气,就是受再大的屈辱也都值了,奈何扁翠儿边拳打脚踢,仍在喋喋不休的撂何话,是可忍孰不可忍,细细听来,方晓爱妻何故这般大的火气,原来是积压已久,但说归说,一拍两散断是不允,气头上的话岂可作数。
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头吃,反正数是数不过来了,约莫一刻钟后,趁着扁翠儿上下其手直累得“呼哧~”喘粗气的工夫,王大官人这才掀开睡袍一角,露出一脸的可怜,弱弱出声道:“老婆,气儿可顺了?”
白眼相向着王大官人的孬衰相,扁翠儿朱唇一撇,二话未说,一把撸过自个的那件睡袍,抱在怀转身朝床柜走去。
就在王大官人悻悻的以为此事到此为止、扁翠儿不再予以追究之时,暗暗活动全身筋骨扶着墙角爬起身来时候,一回头却见屋内已不见了扁翠儿的影儿,四下急急一寻,才望见扁翠儿已是打好行礼,正提着行李箱趾高气扬朝门外扬长而去。
这下,王大官人是又懵又恼,照此情势看,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当下就龙行虎步紧追几步,不由分说直接把已经走到门槛处的扁翠儿打横抱回了屋。刚才不过是陪扁翠儿做了场戏,就扁翠儿的身手,根本伤不着王大官人一根头发丝,说白了,无非是不舍得还手罢了。
“起开!”冷不防被王大官人掠回屋里,扁翠儿提在手的行李箱早已丢在门边,伏在王大官人宽厚的肩膀上,又狠狠捶打了几拳。殊不知,就扁翠儿手劲儿上的力道,就算使尽全力一击,对于王大官人而言,顶多好比挠痒痒般丁点不痛不痒。
臂力适中的把扁翠儿扔在床上,王大官人径自压上身,噘住了扁翠儿两瓣朱唇,吮入丹田一体芳馨。
一室旖旎缱绻之后,扁翠儿已是香汗淋漓酣睡过去,王大官人轻轻移开扁翠儿枕在自己臂膀上的娇颜,窸窸窣窣穿戴好衣衫下了床,伸了伸懒腰,朝外屋踱去。一场翻云覆雨,王大官人煞是神清气爽,一到屋外,却见窗格上映着道影子。
王大官人定睛看去,竟是胡媚娘一脸诡笑的在那望着自己,那双狐狸眼,眼底尽是浓浓的笑味。可见在窗外窥探了多时才是,十有八.九是意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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