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秋白扶着院长办公室的门尽量保持了低调地进门,听到沈棉那一声‘她勾/引我男人’,迅速将目光转移到沈棉那手臂伸直手指直直地险些要戳在脸上的哭泣女人身上,看清对方是谁时,眉毛挑了一下。
恩?夏珺桐?这不就是沈棉见不惯的那个夏珺桐么?
汪凯的脸色变了变,此时的院长正一脸深沉地望过来,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闹出来总归是个笑话,成了别人口中的饭后谈资,但在他的管辖范围内闹出这种乌龙的事情这还是头一次。
“怎么了这是?”老白将军帽递给太太,英俊的眉头一蹙,“谁惹我家姑娘不开心了?”
女人被她推出了好远,夏珺桐看着她撞向了桌子,一把扯过围在自己身上的围裙,扔在地上一阵乱踩,“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思思,你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打就回来了啊?”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白妈妈一把抱住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女儿,双手紧紧地抱着不放,高兴地对着站在门口直擦手的保姆刘姐说道:“刘姐,赶紧通知司令,就说晚上回家回家吃饭!”
“行了,赶紧出去出去,别跟别人说你是我女儿!”别的女人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一个耳光就解决了,这也太没创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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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着呢,就是你奶奶前几天去医院检查血压有些高,不过医生说了多注意一些,调养一下饮食,多参加锻炼就好,这几天你爸每天都陪着你奶奶去家属区的公园里晨练,你奶奶起色啊,现在好多了!”
汪凯转过脸去,似乎过了很久,而夏珺桐也哭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高大的身子显得疲惫,侧过身来时,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珺桐,沈棉跟思思一样,我们认识的时间超过了五年!”
汪凯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院长,这是内部矛盾,我们可以内部处理!”说完他朝沈棉看了过去,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沈棉气鼓鼓地瞪圆了眼睛,“汪主任,事实就是如此,她勾/引我男人,证据确凿!”
“哦,她啊,刚才和几个老太太老大爷一起去爬山去了!就在家属区旁边那个小山,不远的!”
李奶奶笑了笑,伸手揉着自己的腰,“明天啊,咱们再来!”
“珺桐,你不是说叫你哥哥回来吃饭的吗?你哥哥呢,你哥哥呢?”头发被扯乱的中年女人踩着一片狼藉的地板扑了过来,夏珺桐被她扑得一个踉跄,后背直直地装上了门把,疼得她脸色一白,被拽着的手手背也被抠出了血印,她垂眸,眼睛通红一片,最后的隐忍也在此时爆/发出来,伸手将拽着自己的中年妇女给狠狠推了出去,大叫出声,“够了!”
“哟,这都起劲了呢!”几个老太太笑了起来,一边打趣地说着,“我说老李,你孙女是不是快有了?我前几天路过你家见你坐在花园里打小毛衣,是不是有了啊?”
夏珺桐笑了笑,凑过去,低声说道:“但是,昨天,你亲眼所见,她对你,呵呵!”夏珺桐说完站了起来,施施然地往门口走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汪凯坐在她的对面,眸光里有着一丝清冷的光在流动着,夏珺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得罪了院长的女儿的,沈棉提到了昨天晚上,而她昨天晚上--夏珺桐的目光暗了暗,早上的时候只有白锦思见到了那一幕,而白锦思跟沈棉的关系要好,再联想到当天李力说的那句‘嫂子’,还说夏珺桐是认识的,是在军训时就认识,军训时沈棉也在,莫不是,顾清扬的女朋友就是沈棉??
白妈妈‘咦’了一声,“你们医院放假了?”
f市今天阳光甚好。
“你没勾/引?那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沈棉一拍桌子,拍得桌子都震了震,夏珺桐没料到沈棉在院长面前都是这样的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急忙转过脸去看向了汪凯,唇角张了张却始终没敢发出声音。
“呵----”汪凯淡淡一笑,但笑容却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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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秋白走到最后,听见沈院长低低说了一句,“我老沈的女儿怎么变得这么窝囊了?”展秋白抖了抖嘴角,艾玛,这还叫窝囊?我终于明白了,沈伯伯,软绵绵这脾气全是你给惯的!
“那就歇一会儿,来,这边来坐!”几位老爷子坐在山下的石凳子上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啊,翻雪山过草地,靠的不都是两条腿儿么?年轻的时候啊,谁敢说我们跑不动来着?”
她垂眸,轻轻咬着唇瓣,低低出声,“奶奶,其实我跟清扬--”
“珺桐,你也玩够了吧!”汪凯倚靠在窗边,目光淡淡地落在夏珺桐的身上。
“好了,都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汪主任,这是你们科室的内部事情,自己下去处理好了!”室内的空气有些沉闷,院长呼出一口重气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苛责,“都出去!”
我敢去?
李奶奶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怎么,可能?
白妈妈站在楼下手里还拿着丈夫褪下来的军装外衣,听着堂堂军区司令站在门口细声细语地,顿时忍不住地低笑起来,外界都说老白对待女儿苛刻严厉,其实哪有?他啊,是疼都疼不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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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一连串的碗碟被砸破的声音在饭厅里响起,从厨房里奔出来的女子看着站在饭桌旁将桌案上的吃食全都推倒在地板上的中年女人,脸色白了白,站在厨房的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那中年女人用手推掉了最后一个盘子,地面上的饭菜一片狼藉,她揪着桌布狠狠一拉,一张桌子上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拽落在了地板上。
“珺桐,女儿,你别走,别走啊!”妇人艰难地扬起头来,乱糟糟的头发已经遮住了她的脸。
女子并不高,就是皮肤白希长头发,穿着也很朴素,李***狐疑想问,她只是浅浅一笑,轻声说道:“奶奶,我,我是来找清扬的!”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有个老太太累得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腰,靠在石梯的扶栏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院长清幽幽地声音飘了出来,“她抢你男人了?”
“我跟他有了孩子了!”
“老了,这不爬一次这么点高的山身子骨就累得发疼了,不行了啊?”
“珺桐,我疼,我疼--”身材微胖的妇人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朝夏珺桐伸出了手,夏珺桐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怨恨和厌恶,蹲下身来,冷笑着说道:“我也伺候了你好几年了吧,你也该知足了!”说完,她站起来,一脚踢掉脚底下的围裙,大步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出门时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妇人,笑道:“你儿子的赔偿款我给你买了保险了,但受益人嘛,当然只会是你这个唯一的女儿!”她伸手指着自己,“那就是我!”
“是,院长!”汪凯看了一眼夏珺桐,迈着步子先行离开,夏珺桐紧跟其后,走出门才发现沈棉并没有出来,摸着自己还发疼的脸颊,她一阵快步跑地跑到汪凯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汪凯,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冤枉我,她--”
“我儿媳妇还没有回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李奶奶说着,想着孙子莫不是脑子开了窍终于舍得跟异兴交朋友了,随即想了想这样不是挺好吗?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女子。
秋扶的尽看。“哎,好勒!大小姐,我来帮你提行李!”刘姐上前帮着白锦思提着行李箱进了屋,白锦思挽着母亲的手,“妈,爸爸忙,你又何必叫他回来呢?我又不是休假一两天!”
“她是--”夏珺桐已经忘记了哭,手里拿着汪凯递过来的湿毛巾,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动。
李奶奶心里更是没谱了,这女孩子找上门的事儿好像还是第一次吧,倒不像清颜那丫头片子,小时候隔三差五地有男孩子找过来。
沈棉,院长也姓‘沈’!
顾清扬手里的笔已经捏断了,他把手松开,心里抑制不住地烦躁,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是有什么预感,他拿起手里的电话给顾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声‘爸’喊得那是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听着站在门边摆造型的展秋白抬头望天花板直翻白眼。
k市陆军驻军地,于新站在办公室门外始终没下定决心去敲门,被身旁的李力踹出一脚险些踢了屁股,但还是灰溜溜地溜到一边,朝李力打了个手势,要去,你自己去!
顾家家风严厉,虽然那小丫头片子已经闹出了瞒着家人先结婚的事儿,但自己这个孙子,她可是极为了解的,孙子是浑,但他还不至于干出这种事儿来。
夏珺桐一愣,慌忙抬头,一张苍白的脸瞬间梨花带雨,“连你,连你也相信她说的话?”
撞向桌子跌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开始哭号起来,夏珺桐踩着地上的碗碟碎片,目光朝家里的四周望去,嘲笑着出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不是--”
“汪凯!”夏珺桐的声音带着一丝软软的祈求。
沈棉嘴角抖了抖,感觉到老爹那要戳死她的目光,豁出去了的一点头,是!
白妈妈自然不会去追问,女儿要是想说自己就会说,她不想说你怎么问都问不出个什么话来,不过看女儿眉宇间有愁容,她心里也有些着急,暗想着等老白回来了,合计合计!
夏珺桐目光一紧,对于男人的情绪表露,她最能首先感应到,而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眼神在此时变得如此陌生,印象中这种陌生的目光不是最近才有的,是在,以前就有过的!
李***脸笑出了一朵花,“有啊那是迟早的事情,我感觉啊,应该快了吧!”李奶奶说着,眉头却不由得蹙了蹙,这两天晚上做的梦就不太好,老是梦见清颜那丫头片子怎么了怎么了的,打电话去问她又说自己挺好的,是不是最近自己休息不好胡思乱想了呢?
夏珺桐是第一次来顾家,其实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顾清扬的身世是这般的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