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走,就是后院,面前是扇厚重木门。钟良推门进去,请宝公子和英姑进来。
迎面是个院子,只见里面白旗招招,黑幡垂垂,肃杀不过。
宝公子里外相应,心头跟着发凉,往前走数步,不敢再往前,回头问钟良,你在搞什么,弄这些东西吓人?钟良说,将军府里死人了。宝公子不敢想,只是问,大王呢?钟良拉住宝公子吞吞吐吐地说,大王没了,邦主没了,我亲爸也没了。
钟良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宝公子,加上这些ri子路途劳顿,心气慌乱,瞬间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宝公子顿时瘫软在地,气若游丝。
英姑赶紧扶着宝公子,钟良和多番左右搭手将宝公子扶入中堂。
钟良急得不行,连声说,这怎么办呢,公子可不能出事呀。英姑说,公子一时气血上心,休息片刻就好。钟良出去拿些温水进来,做好湿热毛巾放在宝公子额头上。
众人守在旁边,耐心等着宝公子醒转过来。
半晌宝公子睁开眼睛,拉着钟良问,刚才谁说大王去了,我是不是糊涂了,听到这种话?钟良按着宝公子肩头说,公子多休息,事情慢慢说。宝公子转手抓着多番问,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多番不语。
宝公子放开手,急着下床。钟良和多番死命拦着不让。宝公子拉下脸se呵斥两人说,你们不要无礼放肆。两人不敢回应,乖乖地站着不动,不敢出大气。宝公子下床,拉着英姑说,你陪着我,我们去那边看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公子刚动步,钟良和多番拦在跟前,不让路。宝公子恨得要死,指着两人说,我可是宝公子,哪儿都能去,你们不让我去,没半分道理呀。钟良叹气摇头说,我们等了这么久,能等到公子,真是万幸。
钟良哭起来,多番跟着,两人哭得更响。
宝公子还没听到任何原由,急得一手拉着一个人使劲摇着说,你们说话呀,不要哭嘛,急死我了。钟良抹掉眼泪,多番帮着,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宝公子听罢,呆呆地坐到在地上。
多番说,酒水有毒,大王邦主钟臣将军当场中毒身亡,救命的时间都没有。宝公子问,哪个害他们?多番摇头说,这事不能细想。宝公子问故,多番说,酒水是大王带来的。宝公子说,按你的说法是大王下毒咯。多番说,不敢想。宝公子说,从常理上讲下毒的人总给自己留命的,不会连自己也放进去。多番想想,问宝公子,公子在说我吧?
宝公子没想到有这层意思,听多番问起,晓得多番见疑,宽慰说,头领误会了。多番说,大王让我取礼物,才出门,一眼功夫就出事了。现在想起来还发慌,我是走运才活下来的。
英姑见宝公子说话久,气息显弱,劝宝公子歇息。宝公子不应,对众人说,去看看大王。
多番守在门口,钟良前面领路,英姑扶着宝公子进到灵房。
灵房里寒气逼人。
宝公子跪在灵棺前面,三拜九叩,看着牌位说,父亲,儿子来看你了。英姑跟着跪拜。宝公子接着说,京师作别,再见面时身隔两地,这是为什么呀。说到伤心处,宝公子失声痛哭不止。英姑靠近身,扶着宝公子。宝公子双手拍着棺木问,是谁害你xing命呐?
良久宝公子英姑从屋里出来,宝公子已然弱不经风。钟良伸手相扶,好言劝说,公子最要节哀,很多事等着公子做主呢。宝公子问,老将军在哪?钟良说,就在隔壁。宝公子进去祭拜钟臣将军。又让多番领着,再拜戎邦主。
多番说,我已用多番部落的古法,香料抹身,蜡油封棺,将他们保护好。钟良说,我们还弄些冰块放在灵房里,不敢大意。宝公子谢过。
回到中堂,宝公子默然坐着,一语不发。英姑坐在旁边看护。
多番、钟良和姚同捷站在近处,漠然不语。
过了好久,钟良对宝公子说,请公子好好歇息。话说完了,还停在跟前,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宝公子自言自语地说,先得拿住凶手。多番说,那天在场的人,不管是关里的士兵,还是戎兵,都扣在将军府,请公子审问。宝公子说,这不是一般人能策划的。你那边的人请头领审问,这边的人请钟将军姚将军审问吧。多番说,不可。宝公子问故。多番说,那天我也在场,公子也得审问我。
宝公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言相劝道,头领不要多想,事情自会有结果。
多番自觉不便久留,告辞离开。
宝公子看着多番离开,指着多番身后问钟良,他去哪里?钟良说,多番住在官舍。宝公子又问,凶手是他吗?钟良不回应。宝公子问姚同捷,姚同捷也不回应。宝公子有怒气却发不出来。钟良小心地说,请公子好好休息吧。听到这话,宝公子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句话里的要责怪的人,还有宝弓王。
钟良怯生生地说,我和姚将军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宝公子觉得歉意,安慰说,我刚才心里急,不该对你们发火。钟良说,这里的事还没有传出去,将军府外没人知道。宝公子不明白原因。钟良接着说,我们在等人。宝公子问,等谁?钟良看着姚同捷不敢说,互相看着。宝公子逼问上来,钟良没办法,低声说,等凶手。
谁是凶手,你们等到的人是我呀,我是凶手吗?
宝公子木然,喃喃地说,你们先去休息,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