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李二狗一岁的时候哈尔滨沦陷,所以他的童年就是一部中华民族的血泪史,他父亲先是被抓壮丁拉去当伪军,后来又被国民党抓去打**,后来死在一场阻击战中,他母亲进城寻他父亲,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那年李二狗七岁,同村的地主许富山就收了李二狗给自己放牛,李二狗在许富山家放牛种地干粗活。晚上睡在牛棚,一晃就三年,后来许富山被山上的土匪杀了,李二狗虽然拍手称快,但是这一下子又没了活计,把心一横,就跟了土匪上山。
没几天土匪头子自立成军,还给自己封了大帅,可这大帅屁股还没坐热乎又被别的军阀砍了脑袋,李二狗捡了条命,跟着山上一个老匪逃回了现在的这个村子,也就是那个老匪的老家。
老匪也没名,这村子叫王家屯,全村姓王的占大半,都是老匪的本家,在村里都叫老匪犟眼子。
犟眼子祖上倒八辈就是酿酒的,到了他这一辈子也没断了手艺,就领着李二狗在老酒坊酿酒谋营生。李二狗这酿酒的本事就是犟眼子传的,犟眼子一辈子光棍,拿李二狗当亲儿子养,到李二狗十七年那年,犟眼子领着李二狗酿了三百罐子闷倒驴,挖地埋了起来,一共埋了三层,一层一百罐,打算留着卖大钱。
而这罐子就是ri本战败撤军的时候从小ri本儿的地窖里偷出来的,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李二狗回忆说,这地窖特别大,能走坦克,这罐子就堆在其中一个屋子里,有千八百个,犟眼子和他连夜偷出来三百多个就再也没敢回去。
要说这陶罐也能换钱花,再不济换点米面的也行,可就在搬最后几十个陶罐的时候,犟眼子好像看见了什么,说什么也不敢再回去,后来就生了场病,没两年便一命呜呼了。李二狗发送了犟眼子,自己支撑着小酒坊,再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娃,闷倒驴的名声也大了起来,ri子也算过的不错。
罗文盘算了盘算,老李头今年八十一,也就是说这酒罐子在地底下埋了整六十四年,刚好一个甲子又四年,也就是说张成家里发现的那个陶罐应该也是在ri军撤走后的四年内收了太岁的仙灵,若再往前推一个甲子是说不通的。
罗文又问道:“李大爷,你这酒卖了多少了?”
老李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刚好二百罐。”
海大爷抽了口烟袋,笑骂道:“你这老犊子,跟咱部队的领导都不说实话!”
老李头听完斜眼瞪了海大爷一眼,面有微红的看了看罗文说道:“其实买了不到五十罐”
看罗文面露奇se便解释道:“这酒的大限是一百年,赶上那时候揭了封口,这酒不饮自醉,若是尝上一口简直比神仙还神了,所以我极少出手,知道的也是赵老三他们这帮老犊子,等再过三十年找个识货的卖了,我这俩大孙子下半辈子就不用像我这老东西在这山里窝一辈了。”
说完老李头略显潸然。罗文从小在所里长大,虽说养父带他像亲生儿子,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对这种思后亲情显得有些淡漠,倒是韵一听了这话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感叹身为人父人母为子孙盘算一辈子的用心,常年在外的她不禁想起家中双亲,其他人也都眼眶发热。
罗文又接着问道:“这四十多罐酒都卖给谁了?”
老李头点了支烟卷回到:“都是本村的老人,家里娶媳妇送老人的,有点交情的才敢厚着脸皮来我这里求一罐,我也半卖半送,人家喝了酒还把这罐子送回来,这不都堆在哪呢么。像赵老三这种没脸没皮的鳖犊子才来蹭酒喝。”
说完瞪了海大爷一眼,海大爷哈哈的笑着抽烟袋,好像根本不往心里去。鹤翔听完就去清点了下罐子数,罗文又问道:“就没买过外村的人?”
老李头吸了口烟卷才说道:“这酒我自家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哪还能卖给外村人,我还指着这酒让我孙子住高楼开洋车呢!”
鹤翔和老李头又将陶罐数对了一下,也确实对的上。
刑松突然问道:“你整酿了三百罐?”
老李头想了想,说:“也没有,酿了三百一十八罐,埋了这三百罐,那十八罐酒成的那天就喝了。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酒成当ri我爹请村里的爷们儿喝酒,我记着有个人要了一罐酒走。”
“谁?”
老李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说道:“记不住了!我哪会儿才十七,六十多年前的事儿,这玩意儿谁能记住这么长时间。不过那人走的时候给我爹留了首诗,就是酒坊前面那首,我爹贼喜欢这诗,就找人整到酒坊上,十年前翻修酒坊的时候我还找人又描写了一遍。不过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那人好像是个先生。”
“先生?”
韵一看了看大海,大海解释道:“先生就是我们东北对的风水先生的称呼,也叫神儿”
罗文回忆了一下门口的那首诗,暗自在心里把这个先生用红笔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