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罗文在这万籁俱寂的世界里一下子感到了无所适从,因为对他来讲这里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即回不去,也走不出,仿佛这里就是一座监牢,他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因为这是在幻术中,是在思想里,就像那个无法点燃的火机,和打不疼的自己以及杀不死的邢松。
时间失去了意义,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时间已经被自己完全冻结,定格在这一秒,被自己囚禁在这个自己制造的,和时间夹缝一样的幻术世界里。
罗文站起身来摸了摸对面那个自己的脸,皮肤上面的划痕在手指的触摸下显得如同沟壑一般,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来自脚边那只惊吓过度的蚂蚁,还是天空中隐约露着翅膀的云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伤口,却感不到一丝疼痛。
他时而觉得自己能够一口咬断自己的喉管,时而又觉得自己坚硬的好像是一块岩石,分不清这感觉来自对面这鬼王,还是树叶背面那只拖着粘液前行的蜗牛,甚至不确定这还是不是一种感觉。
罗文明白这种八感共享的感觉只针对他一个人而言,所以这一刻对于其他生命是毫无影响的,这没来由的又让他产生了一种孤独感。这让他忽然想回去看看大海和祖龙,然后脚就不由自主的向来时的路走去。
他经过一片空地的时候看到了大面积被截成六截的树干,地上的树墩切口相当整齐,只不过稍微带了一点倾斜角度,可依旧像是被伐木工人细心雕刻过一般。越向前走,这空地就越大,被斩断的树干就越多,好像是一个扇形,由内向外的扩散。
接着罗文看见了一具被斩为六段的尸体。血浆溅满了周围的树木和土地,内脏混合着污物瘫了一地,光利的那双眼睛还在直直的盯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感受不到死前的痛苦,显然这一下来的太意外。
罗文不明所以,但他却望着光利的尸体没来由的产生一种饥饿感,可他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不远处昏倒在地的大海!
罗文抢步跑了过去,将手放在大海的颈动脉上。可传回来的只有略微的温度,这让罗文送了一口气,起码大海还没死。罗文看了看大海那条粗壮的右臂,那黝黑的指甲和鬼王的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比鬼王的指甲显得更加黑了一些,更加亮了一些。
从右臂的长度来看,似乎比较滇王墓里短了很多,现在刚刚过了膝盖,这个变化让罗文有些纳闷。大海此时脸紧挨着地面。右侧脸颊的肉被地面挤了出来,紧贴着鼻子,这种挤压又让大海不自主的张开了嘴,嘴角全是唾液。黏粘着很多尘土,显然这是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这说明大海此时应该处于昏迷状态。
罗文拍了拍大海的后背继续前行,随着前行不时能够看到树干的背面有大量的银针。东倒西歪的刺进树干,然后眼前一闪,一柄造型简单古朴的短剑将一棵大树直接贯通。直没入剑柄。
再向前,眼睛跃过一棵大树,正看见一个矮胖的男人此时跪趟在地上,整张脸被利器完全割开,灰白se的脑浆被定格在了滴滴答答下流的一刻!
那脑袋好像是被劈开了一般的西瓜,眼珠子全都被挤了出来,从头顶直指向下,能够清晰的看到舌头和下颚,还有肉红se的食道!
没等罗文走到近前,余光一闪,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旁,罗文转头一瞧,正看见一张似有似无的笑脸!罗文定睛一看,这笑脸的主人,正是祖龙!
祖龙现在被三支银针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全身上下大小伤口不下二三十处,有的地方还插着银针,有的地方还能看见被豁开的皮肉,还有的地方能够看见被利刃斩断的针头,伤情惨不忍睹,使得罗文不禁大为皱眉。
可祖龙脸上这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却让罗文看了一阵心安,说明祖龙此刻内心的得意大过本身的痛苦,就算是死了此时也该是含笑九泉。
此时远处一队穿着制服的人马正在缓缓逼近中,那装束显然是武jing,罗文,目之所及处,还有一队人马藏在暗处,显眼的神秘所所徽刺绣在胸口,领头的停顿在了那个原地待命的手势里,抬起的左脚也悬在半空中,来了个金鸡du li…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