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点了点头,迈步过去:“这涿州就在某的脚下,总有一天,就要带你们踏上燕京城头,将这大功彻底包揽……”
林冲等人就是抱拳,“大人指到哪儿,俺们无非就打到哪儿,没甚好说的,自从离了关西,俺们心中就憋着一口气,战事不利之局,儿郎抛尸荒野不在少数,却还不甚爽利。”
杨凌豪放的笑了一声,“男儿功名不过马上取之,且就在眼下,你们都是能打能熬的汉子,但有所请,总不能亏待了半分,常胜军骁勇,不乏敢战之士,郭药师宿将,哨探之计,便止于此,非得有号令不得再往前而进,后路大军徐徐而进之时,某部但为先锋,这涿州也就是囊中之物罢了。”
“大人说得是,俺们哨探兵马便在此震慑便作罢。”林冲点了点头,当下这番布置自然是妥妥当当,没有半分可以挑剔的,若是杨凌就这般举师而进,倒还轻佻了些,毕竟郭药师所部常胜军大部犹存,数千兵马枕戈以待,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若是等着后路大军跟进,这涿州便是稳稳当当的拿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骑哨探飞马而来,到了杨凌面前便是行了个军礼,“大人,易州有报,老种相公遣使而来,有要事相商。”
杨凌心中一愣,随即坦然,种师道之名,他在后世当中也是耳熟能详,而今终于是到了收获时节,且看上峰差遣,权衡之下再做抉择。
对着汤怀笑了一声,杨凌缓缓拨马回转,“走,随某回易州,看看这大宋诸公气派如何?”
……
吴玠乃是西军军旅出身,现在在老种相公径源军当中听用,陕西大汉,武功自然是没得说的,很多将门当中的世家子弟都是读过书的,这边关厮杀,死者甚重,虽说保家卫国乃是男儿当为之事,但仔细一想,又有哪家父母,愿意在家的儿女整日厮杀,朝不保夕?
且大宋这个时候科举已经到达一个鼎盛昌明的高度,所以自家父母都是愿意儿孙勤学苦读,考取功名,将来东华门唱出,也是家族荣光,晋身士大夫行列。
吴玠也是如此,但是关西子弟,军伍之风甚浓,吴玠也读了几年书,算得上是习文修武,样样精通,可是不管是家中长辈如何让劝说,吴玠都是更加喜于骑射。
吴玠虽然年少,可是极有主见,只不过这主见自然是气得家里人跳脚,他瞒着长辈,投笔从戎,类似他这种读过书,又打得仗的少年英杰,自然是会在西军当中脱颖而出的。
投军不久之后,凭借家中关系,也在军中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差遣,在与西夏的战斗当中,这个带着有几分书生气的小将,凭借果决和勇敢,以及对战事敏锐的洞察力,屡立战功,崭露出他的峥嵘头角。
后来,适逢多事之秋,蔡京老公相为了奉迎官家赵佶,在江南开收花石纲税务,下头官员更是横征暴敛,逼迫得江南百姓揭竿而起,领头起义的人叫做方腊。
这个时候,大宋的军队除了西军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吃空饷的数额十之七八,剩下在籍军士更是没有了几成战斗力,一时之间方腊声势竟然隐隐有了动摇大宋统治的征兆。
整个都门汴梁都是震动,急调童贯统帅西军精锐赴江南平定农民起义,毕竟西军兵革利器,战斗力毋庸置疑,江南乱事便被迅速平定下来,可是不管如何让西军上下都是憋屈,农民百姓若是不被逼到极处,会造反?
看着他们衣衫褴褛的作战,每个西军将士都好不是滋味,吴玠也是如此,他所在一部,但凡得胜,总不至于赶尽杀绝,就是如此,其在军中威望竟然日益高涨,一时之间竟然得到了老种相公的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