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是,谁能想到女真鞑子冰天雪地的就敢孤军深入?现在城中还有郑恒那几百鸟军。郑恒倒是正心思,可是他下面的人,却是有些弹压不下来,俺巡城时候,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在说些什么,俺一过去,就没人说话,谁知道他们再打什么主意?这里郑恒的千余人马,也带得全城军心浮动,凭着这些守军,谁敢说能死守蔚州,以待援军北来?”
“依着俺的意思,杀郑恒,并其军!这个时候,为了大局,谁还顾得了恁多?”
“杀郑恒不难,则这郑恒下属,又如何肯出死力?自然也是人心浮动,外有强敌,内却诛杀己方军将,自己生乱,还要蔚州不要?”
“不要了就是,就算俺们退守险绝之地,也撑得了一两个月,女真鞑子还轻易攻得上来?”
外有强敌,内则忧惧生变,纵然知道这般绷紧了弦并不是什么好事,城中诸将仍然得勉为其难。
高宠先将因女真北面援军突至而浮动的军心安定下来,将城防诸事再梳理一遍,几个时辰的忙碌下来,守具战具再一次清点整理,还又拆了城中不少房舍,石头用来做礌石,木料用来预备烧滚水熬金汁。
城头守军进一步调配,争取将每一分人力都用上,城塞主城和外间拱卫小堡,觉得还有些单薄的地方又用大石泥土堆砌补强,就连城外密布的鹿砦,都又多做了一批,栽埋下去。
大敌迫城之际,夜中主将巡营,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是遣在郑恒身边监视的那些宋军军将,也不能去阻止。
巡视之际,无非就是看轮番值守后下来休息的军士们能不能得热食,取暖如何,有没有人夜间往还联络,有鼓噪生变乱营迹象,军心士气是高是低,是不是各部之间苦乐不匀,将一切可能引发变故的事情扼杀在才有苗头之时。
为将者统兵,就如炼丹孵卵,需要极大的精力和耐心,需要脚勤眼精嘴勤,处处都要关顾得到,单凭以为号令森严,就可以将军队带领好了,谈笑间全军归心,指挥若定,那只能说没有实际领兵的经验。
这个军营实在不大,转眼间就巡视大半,一切如常,军汉在营中安睡,四下有巡哨之人,值守军将也没什么懈怠的表现。
郑恒装似满意的站定脚步,回顾左右:“一切尚算如常,今夜就如此罢,俺的帐中火正烧得旺,这贼冷的鸟天,临战也不能吃酒,烤着鸟火舒舒服服睡他娘,谁知道打起来是死是活?”
身边诸人都无话,郑恒军帐,还刻意设在不在他所部营中,现在郑恒要回转回去,那是再好不过,正准备离开之际,就看见一处厢房门口突然人影憧憧。这小庙充作的军营建筑早就倾颓不少,厢房也没有大门,敞着黑洞洞的入口。
突然之间,就有十几条人影涌出,这些人也未曾举火,营中四下的火把也照出了他们的身形,全是郑恒麾下军将士卒,人人披甲,手持利刃,鬼影一般闪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