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东渡口上,一条黄河渡船缓缓分开波浪,向东岸而来,渡船之上,满满当当的站着都是身着锦衣的铁甲亲卫,全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关西大汉,站着都是一班高下。
如此威势,他们所护卫的船上之人,不用说就是西军当中最讲排场的刘光世了,一众军将早就在那里等候,韩滔站在最前列,此刻天气犹有小雨,雨水顺着他兜鍪滑落,让他的面孔显得分外的阴沉,半点也看不出顺利渡河东进的喜色。
大船缓缓靠岸而来,船上船下,鼓号之声都响动起来,十几名军士忙不迭的接缆系泊搭上跳板,然后就见那些锦衣铁甲亲卫,一排排张着全副仪仗旗号开下来,然后向两边成八字形延伸队列。
当这些锦衣铁甲亲卫站定,多少军将士卒一起躬身行礼,吼声如雷:“恭迎将主!”
呼喊声中,就见两名眉清目秀的马童先出,牵着刘光世那匹浑身纯黑,只有蹄子有一圈白色的河西宝驹,然后又是八名贴身亲卫再下跳板,在泥地中铺上了大红毡条,而那匹乌云盖雪河西宝驹就在毡条前等候,不沾泥水,便能直上坐骑。
等这些布置完毕,才见刘光世摇摇晃晃而出,他不曾披甲,就是一身锦衣,手中还握持着一柄铁如意,做足了风流名将的架势,韩滔脸色阴沉,要是刘光世敢这样就直上坐骑,他就能拂袖而去!
还好刘光世多少还要给韩滔一份情面,见到韩滔站在最前,招呼了一声:“韩将主何必多礼?将你的坐骑也牵过来,某等并辔而行!折可求呢?怎么不来迎候?”
“回禀将主,现在领军的已经不是折可求了,而是折彦直!”
刘光世愣了愣,便不再说话,折彦直现在的官位还在他之上,就不多说了,不过自己的人还是要多些,足足有三万余,而折家军最多不过万人而已,这仗还得刘光世打主力,折家军不过配合而已。
一声招呼,让韩滔脸色多少好看了一些,早有亲卫将他的坐骑也牵了过来,韩滔等刘光世先上马之后,自己也翻身而上,迎候军将也全都起身,鼓号声中,排开队列,就要护送刘光世到中军所在,设立起中军大帐。
随着刘光世轻摆玉如意,那些锦衣铁甲亲卫也上了先渡过河来的战马,簇拥着刘光世和韩滔两人溅起满地污泥。
而此刻岢岚水北,源源不绝有船将折家军渡过河来,而在黄河东岸,更不知道有多少鄜延路大军在等待渡河,一望十余里路程之中,尽是军士,尽是车马,尽是军中旗帜!
折家军虽然兵力不算多,可是安营扎寨就能看出这支军马水准还是不错,每一处土工作业都做得甚是扎实,没有什么偷奸耍滑的地方,营外巡骑也都一丝不苟的派出,往来穿梭交接,将营盘左近遮护得周至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