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爷,对于仆散揆能守住洛阳城,能有几分把握?”西门长老看着完颜洪烈一副忧虑的样子,犹豫片刻,而后问道。
完颜洪烈以手抚额,使劲揉搓着眉头,沉声说道:“洛阳是天下雄城,城高七八丈有余,按理来说,即便宋军真的有二十万大军,也不能攻破八万大军镇守的洛阳城,将二十万大军全部耗光了也不行!”
“何况宋军只有十万,何况洛阳城还有我朝名将仆散揆坐镇,宋军能够破城的机会就更小了。可是,宋军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人了,自从当年的岳家军之后,我大金,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宋军呢。这样强悍的宋军,着实是令本王心忧啊。就连圣上,心里也恐怕不太安稳吧!”
“既然如此。”西门长老从怀里面取出一个竹筒,递给了完颜洪烈,说道:“这封铁掌峰寄来的书信,便交给王爷吧。”
“铁掌峰来的?”完颜洪烈当即动容,铁掌帮虽然在全力地帮助他,可是那位神秘的裘帮主却一直都坐镇在铁掌峰内,从不曾与他照过面。这些年来,只有当自己遇到大麻烦时,他才会从铁掌峰寄来一封信件。而每次,3≡3≡,只要自己按照信件中所说的去做,都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所以完颜洪烈一听到是铁掌峰来信时,当即就是又惊又喜。
“裘帮主何以教我?”完颜洪烈结果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纸,没有急着拆看,而是先问道。
“我家帮主说,眼下洛阳战事危急。若是王爷对于此战甚有把握的话,那么在下就不必将这封信交给王爷;若是王爷对于战事感到担忧的话。那么这封信,就非给王爷不可了,也好让王爷提前有个准备。”西门长老道。
“提前有个准备?这是何意?”完颜洪烈脸上的喜色顿时褪去,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也许王爷看一看那封信便知道了。”西门长老道。
完颜洪烈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眯了眯眼睛,拆开了信封上面的火漆,看了一遍,脸色便逐渐阴沉了下来。
“借兵蒙古?难道裘帮主也觉得我大金,已经是必败无疑了么?”完颜洪烈攥紧了拳头,阴沉地说道:“借兵蒙古,凭借铁木真部下的骁勇战力,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但是这隐患。可也不宋军是狼,那么铁木真就是一头虎!前门拒狼,后门进虎,这是饮鸩止渴啊!”
西门长老道:“我家帮主说,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必将此信交给王爷,想来就是因为有这个顾虑吧。”
完颜洪烈一愣,旋即有些苦涩地道:“难道。现在已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么?”
岳无笛站在高山之巅,望着脚下巍巍峨峨的洛阳城。城高池深,转头对辛弃疾说道:“洛阳城不愧是天下雄城,我们从南扣关,已较从北面要容易些了,万料不到,还是这么艰难。”
辛弃疾也叹一口气。道:“的确啊,洛阳有山川之险,为汉唐之都,易守难攻,现在又有仆散揆这样的名将坐镇。要攻下这座雄城,恐怕不大容易啊!”
韩侂胄也深深凝望着对面的洛阳城,高大巍峨如天之都城一般,给人一种无比的压迫之感,好半晌才舒一口气道:“这样的雄城想要攻克,不知要拿多少人命来填,好在岳少侠有先见之明,没有将那些俘虏杀了。两万名俘虏用来攻城,也给洛阳城造成了一定的消耗。”
岳无笛却摇头道:“也不尽是好处,仆散揆不愧是名将。本来我们拿女真贵族俘虏示众,已对洛阳守军的士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仆散揆却拿我们驱赶两万普通的女真俘虏攻城做文章,激起了城内守军的义愤之情,士气反而有所回升。”
辛弃疾道:“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减少我们大军的损失,驱赶这些俘虏攻城,那就不会错。”
韩侂胄笑道:“若不知道稼轩先生您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老夫还真要以为,您是白起再世呢。”
辛弃疾道:“这些金人屠杀凌虐我汉人不知凡几,罪孽深重,国仇在前,老夫哪还能对他们讲什么仁恕之道。不亡其国,灭其种,绝其宗庙,已算仁慈的了。”
韩侂胄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岳无笛道:“我倒想亡其国,灭其种,只是眼下洛阳雄城,还需我们尽快想法子攻破才是,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啊。”岳无笛想起后世剃发易服,闭关锁国的三百年,便觉得女真这个种族对汉民的罪恶,丝毫不比蒙古人来的轻。
“自古以来攻城守城的手段,我们汉族是最为精通的。云梯运兵楼,投石车和床弩,这些器械我们都不缺,南面的护城河,也都被女真俘虏的尸体给填平了。形势较之两日之前我们刚到的时候,已然好转了许多。现在若不强攻,等到金国援兵绕到我们的背后的时候,形势就对我们不利了啊。”韩侂胄捻了捻胡须,不无担忧地说道。
岳无笛道:“攻城自然是要攻的,只是我们要商榷一个最好的法子,将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小。否则若是损失太大,就算我们攻下了洛阳城,也没有什么力量继续北进了,也就无法对中都造成威胁,逼迫他们求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