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砖厂
午夜,外面仍旧平静,但是阿勇的梦里却现出了波涛,阿勇惊醒,坐了起来,靠在了墙角上,额头上一片汗珠,摸了下脸,刚才做的梦是真的,下地拿着手巾擦了擦汗,回到床上平静了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阿勇此刻想起了过去的美好往事,心里一酸,眼泪围上了眼圈。鼾声四起的孙晓现在不知道随着梦美人飘到了哪里、也许游历名山大川、也许参观博物院、也许的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次ri清早,阿勇这一夜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眼圈黑黑的,早早的起来,收拾完毕,给家里打过了电话,感觉母亲的声音哽咽的很是严重,家里一定是有什么事,阿勇心想,孙晓让他这一闹腾也睡意全无,起了来,阿晓,我今天得回家一趟,孙晓看着阿勇一脸严肃的表情,忙问,怎么了勇哥,家里有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是有事,而且昨天我做的梦不好,阿勇还没有从紧张的情绪中静下来,梦里怎么了?孙晓看着他也紧张了起来,梦里梦见我nainai从坟里出来了,而且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回家,还有我家大黄狗也走了出来,浑身烂的没有一块好地方,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说完,两个人都紧张起来,都感觉这梦不是太好,阿勇收拾好一切,告别了孙晓,在街上阿勇拨通了王平的电话打算请假,听说阿勇家有事,王平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阿勇去周边的店里割了点肉,带了点红肠,便消失在了街角的人群中。
一上午,孙晓心不在焉的工作,愣是把盐当成了糖,结果不止给客人道歉不说,还自己赔了这道菜,心里一直想着回家的阿勇,还好,刚刚跟阿勇通过电话,还有半小时车程他就到家了。
下午一点:阿勇到了村口,村头的树上已谢了顶,光秃秃的,树上逗留的几只鸟看着滚滚灰尘也消失在西边的太阳里,阿勇这大半天一口饭没进,此时已经顾不上了,给过了车钱,拎着东西直接往家奔去,三轮车的发动机又嘶嚎了起来,远处三个车轮子又开始卷起了一片云烟。
看着整洁的院落,看着自家的新房,阿勇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再看看大黄狗的窝,阿勇像是又看到了它躺在那里的身影,又看到它在那里朝他高兴的摇尾巴,推开门,刺鼻的药味让阿勇感觉喘不过气,跃进了屋,眼前的一切让他再次呆住,屋里上上下下堆满了妇人弄的手工活,地上还一片狼藉,不少的活只上了一半颜se,再看炕上躺着的人比以前看着更苍老了许多,手上打着点滴,房樑上的木头挂着瓶子,正滴答滴答的淌着透明的液体,炕上摆着几个药盒子,破旧的碗里盛着半碗水,正当阿勇推门进来,二人几乎惊呆了,呆滞的眼神似是没认出阿勇是谁,许久,阿勇把手里的东西扔到炕上,我爸又怎么了?阿勇脸se惨白,呆立在那,等待着答案,阿勇啊,你回来干啥呀,家里没事,你爸没事,小感冒而已,阿勇几个月没回来,看着妇人的眼角似又挂了许多皱纹,额头上的头发参差不齐,应该是干活碍事,自己用剪子铰的,手上还粘着胶带,带着血丝的口子仍在发炎,妈,什么事都瞒着我呢,你不告诉我,你说我干活的时候得多着急,有什么事得解决,你这藏着掖着到时候有大事可怎么办,阿勇看着躺着的人,鼻子一酸,泪珠围着眼圈打着转,妇人的双手不自然的紧了紧,眼泪滴落在了胸前的红围巾上,小勇,没事,我就是前几天干活累了点,没大事,过几天就好,你不用担心,躺着的人用那只好手一挥,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自打阿勇上次走后,带回的药确实让躺着的人病情有所好转,家里的活忙完,看着在外奔波的儿子,自己忙前忙后的苦命女人,躺着的人鼓着劲托着带病的躯壳去了砖厂拉砖,每装一车,大滴的汗珠给他洗了脸,隔着破旧的衣服又给他洗了澡,脚似乎已使不上劲力,就这样,他一咬牙,每每坚持,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晕倒在砖车上,好在及时发现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砖场连夜到了他家把五天的工钱给结算了,而且再也不用他去砖厂干活了。
听过这事,躺着的人没有什么大碍,阿勇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拿着买的肉进了外地,做饭去了。当灶里的火熊熊燃烧,阿勇只顾炒着菜,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僵硬的身体一动未动,心上像坠个石头,压的他顺不过气来。
桌上的三人无声,一家人的感觉更像是亲戚,凝结的空气谁也不敢打破,都不自然的往嘴里送着饭食,只是阿勇主动吐着三两句话,他自己都感觉特别的生硬。
饭后,阿勇在院里屋前屋后的忙着,本是干净的院子,他也找不出什么活计,只觉得外面舒服些能喘口气,蹲在那破旧的狗窝,阿勇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大黄狗原来的破被还在窝里静静随风摆着,一幕幕、大黄狗的身影从他的脑子里快速闪去,看着地上的沟壑,阿勇的眼再次湿润,抚摸着那沟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黄昏时,阿勇劈出了够烧一振子的木头,又把松懈的木头大门钉了钉,这才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