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舞的笑意霍然收敛，她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眼里全是寒意：“林语风，若有人敢为难你，有人敢在背后暗算你，到时候你给我来一份正式的报告，我来处理。”

看着凌月舞脸上那一片逼人的肃杀之意，林语风悚然心惊：一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和凌月舞言笑无忌，习惯了和她东拉西扯，他差点都要忘了，眼前之人不仅是一个美丽的青春少女，更是一位权势滔天，一言可决人生死的封疆大吏。

林语风急忙阻止到：“大人，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若我提拔你是错误的，若事实证明我的命令误了事，我自然会为此承担一切责任，有什么后果惩罚都由我一个人承受。”凌月舞清澈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但在那之前，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命令已下，他们就该服从。倘若有人敢公然违命，敢于挑战军部的权威，我这个军部主官，难道不应该出手弹压吗！？”

林语风无言以对，他意识到，凌月舞的话是正确的，站在她的位置上，她的做法无可非议。可是那样的话，让别人知道自己引来了这场滔天巨祸，所有的同僚都因此受到清洗，那自己以后也别想在兰口县混下去了。

林语风转身走到凌月舞面前，静静地单膝跪下。凌月舞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请大人收回成命。大人，刘营长对下官有知遇之恩，一直以来对下官关照有加。若下官取代了他，日后有何面目再去见他？请大人不要让下官为难。”

“哼，你刚才说了那么多都只是借口。有我支持你，还有那个明亦影帮助你，你根本就不担心会压制不住其他中队长们。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吧？若是内地的其他县市，这事我也就不管了。但兰口县这种和兽人相邻的县市，绝不能让一个只会虚报战功的人担任部队指挥官。”

林语风也不再辩解，咬牙重复道：“请大人收回成命！”

凌月舞怒视着他道：“林军士长！本督已经容忍你很多次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抗命，你这是在试探本督的底线吗！”

林语风不敢回答，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无人知晓，门外的卫兵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军士长正和权势熏天的一省督军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对于林语风来说，每一秒都很漫长。沉静了半天，凌月舞的声音再次传来：“林语风，如果我强行下令，你准备怎么办？”

“大人，有些事情，下官实在做不出来。若大人强行下令，下官也不敢公然违抗，只好在大人命令还未传达之前，下官先递交辞职信。”他见凌月舞没有反应，继续补充道：“大人，仓促更换军事主官，会带来很多弊端。下官会尽力协助好刘营长训练部队，而刘营长也一直很重用信任下官，所以卑职觉得，并无换将的必要。”

凌月舞深深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中有种难于言喻的东西。在这个英俊年轻地军士长身上，她感受到了无一丝作伪的真诚。在怒气渐消之后，她发觉自己对林语风的做法竟是抱着欣赏的态度：一般人见到上司出缺早饿狼抢食一般扑上去了，但这人却不为所动。

知进退识己身贪念，且见识不凡，本领高超，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堂堂七尺男儿正应如此！若是一个不顾恩情，只知野心勃勃向上爬的人，那自己心里会认同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