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对方的品德过人,值得信赖,也要考虑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强大的门派做后盾,无论是布施和尚还是慈海禅师都放不下心。
“其三就是洒家的私人意愿了,你帮助了黄氏一族,这份人情不能不还。”
“大和尚不必在意,其实黄茝,也就是那名被救的孩童已经给了在下一份报答。”
“他报他的恩情,洒家还洒家的人情,各不相干。洒家行游天下时,经常听人抱怨好人没好报,行善利人,行恶利己,于是便在心中立誓,既然天理徇私,善恶无报,那便由洒家来替天行道,定要让善人有善果,恶人遭恶果。”
“哈,大和尚都抬出替天行道了,那我便做一回子路受牛,为人表率吧。”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吾师毘迦天手中的真迹《婆娑释迦经》只有武斗篇,其余部分是手抄,看起来效果肯定不如真迹。反正你也不准备学习,真迹不真迹倒也不重要。另外,若有空就将这份真迹还给密宗,遇上吾师就说心愿已达成,勿再挂念。”
布施和尚显然知道自己这么取巧的敷衍誓言会惹来毘迦天的不满,所以干脆不去密宗,将任务抛给了白庸。
“等此事了解,大和尚可愿同我一起探查黄氏一案。”
布施摇摇头:“不了,此事交你,洒家很放心。出家人早已斩断尘缘,黄氏于洒家也不过是俗世中的普通人家,固然于我心有戚戚,但亡者已逝,活着的人仍需好好活下去。”
他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怒,又兴许,又喜又悲又怒。
这时慈海禅师命弟子将一覆盖着袈裟的木盒送过来,这里面装的就是《现在如来经》,但也只是手抄本。
布施也将真迹与手抄交给白庸,仰头再饮一口酒,哈哈一声笑,大步迈出,并将酒壶扔上天空,高声吟道:
“遍因访祖参禅后,拙直寻常见爱稀。
有道却从人事得。无心应与世情违。
时光易变惊谁老?真趣难穷自觉微。
尤荷多才深此意,喧哗声里共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