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着一万块巨款重任的茶杯不负乔亚楠厚望,回到包厢时还在乔亚楠头顶上。
唐多多站在包厢门口,原来如锅底黑炭似的脸更黑了,看到肖豫北,气壮山河大喝:“姓肖的,你给老娘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
“你是谁呀?我需要跟你说什么?”肖豫北心情很好,嘴角都快翘到眼尾了,声音暖如春风,极有礼貌地,上上下下打量唐多多一会儿,优雅地笑道:“我明白了,你整容失败,心情不好,我理解你,我建议,漂□□别乱用,隆什么手术也轻易别做,瞧手术失败后这样子……”
他啧啧叹息,满面同情。
唐多多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被气晕了!
不幸的人看到有人比自己更不幸,心情会好很多,乔亚楠涨得通红的脸在唐多多晕倒后很快恢复正常。
“我一定要报仇!”苏醒过来后,唐多多豪迈地发誓,“不拿下姓肖的誓不为人。”
“你要报仇可以,以你个人名义,可别扯上我。”乔亚楠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跟肖豫北斗,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真没用,一点血性没有,他刚才可是让你在大伙人面前丢尽脸。”唐多多愤愤瞪她。
脸面没有钱重要,一万块保住就行,不用退中介费顶个茶杯娱乐大众也没什么,乔亚楠不窝火。
关乎到钱,乔亚楠是个特别能屈能伸的人。
“你啊!”唐多多纤纤素手掐乔亚楠额头,眼珠子骨辘辘转憋坏水,“其实,咱们可以想个报仇的同时又赚钱的法子,那个姓肖的一看就是裤兜里钱不少的主儿,你愿意只赚他一万块就罢手吗?”
当然不愿意,说到钱,乔亚楠马上活泛上来,眼睛亮闪闪看唐多多。
要整人容易,整人的同时还赚被整的人的钱难度就高了,唐多多咳了咳,一脸深沉说:“拿纸和笔来,我拟写计划书。”
对唐多多的战斗力,乔亚楠深信不疑的,马上很狗腿地捧来纸和笔。
肖豫北一路吹着口哨,回到家中,看到厅中情形,口哨声嘎然而止。
他母亲长年紧绷的一张脸笑成一朵菊花,肖天赐站在沙发靠背后面,正在卖力地帮她捏肩膀。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和谐,自己走进去冲撞了,当真是十恶不赧。
肖豫北静静往外退,厅中说笑着的两人也没有发现。
不想再去酒吧喝酒,肖豫北闷闷地在庭院中走动吹凉风。
花廊下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肖天宇一手扶着花廊柱子,微抬着头望着婆娑的花叶发呆。
肖豫北和父亲不亲近,想转身走开,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爸,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夜空感到很熟悉。”肖天宇低低道,脑子里隐约出现一个场景,星空下,自己坐在一张小马扎上,身边有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咭咭笑着,指着夜空问:“爸爸,晚上的天空为啥和白天不一样?”
女人温柔地笑道:“这孩子咋这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夜夜看到星空,哪能不熟悉,肖豫北奇怪地看了他爸一眼,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豫北,你讲一些爸车祸前的事来听听。”肖天宇说。
他爸车祸以前的事?肖豫北凝神回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记得,他爸白天到公司上班,晚上应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
见得多还是车祸以后,车祸后,除了不得不出席的宴会,晚上他爸基本不出门,都呆在家中。
肖天宇见儿子不说话,也不再追问,沉默了一会,问:“你对你妈把你大伯排挤出公司有什么看法?”
“爸,你看过《天鹅、大虾和梭鱼》的寓言故事吗?”肖豫北压低声音,“我妈的决定没错,宏基只能由咱家一家独大。”
“可是,他们是你的亲大伯,亲叔父。”肖天宇有些怅然。
对肖家兄弟,他没什么感情,只是单纯从兄弟的角度来看问题,不想一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爸太天真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生意人,肖豫北叹息。
他几个叔叔伯伯利用手中权力一直在中饱私囊,宏基如果没有他和他妈强硬地把持着,早就四分五裂被商场上的对手吞吃了。
“你五叔的能力,我看未必能胜任财务总监的职位。”肖天宇接着道。
对五叔肖天赐,肖豫北也有所耳闻,今天公司里财务工作交接,他去财务室看过,肖天赐虽然也在认真接收工作,可他看着,恐怕力有不及。
“要挤掉我大伯,五叔是最好的人选。”肖豫北只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