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暇顾及,迈着步子向室内走去。
室内,并不像外面那么杂乱,里面陈设虽然老旧了,但依然干净整洁,桌明几净的,有一个苍老的身影,从后门走了进来,向着君清扬福了福。
“清王爷,那姑娘不吃不喝的,老奴……”
“嬷嬷,你且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说完,君清扬停了一会,转头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是母妃当年的陪嫁丫环,自从母妃去世以后,她便是一个人守着这片偌大的宫殿院落,默默地打扫着这里。
“嬷嬷……”君清扬突然轻声唤道,周嬷嬷欲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
周嬷嬷年纪约模五十左右,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身子比较干瘦,沟壑纵横的脸上,是一种千百年的孤寂。她垂着首,静默在君清扬的面前。
“我母妃她,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完君清扬的问话,周嬷嬷的面色变得哀伤起来,几十年的主仆情,如姐妹般的亲厚。
“王爷……请原谅老奴,此事不可再提,小姐生前交待过,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就让老奴求皇上将王爷托付给皇太后……”
想到当年小姐的惨死,这位忠厚的老仆仍旧是心如刀纹,老泪纵横,往事历历在目。
君清扬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年来,无论他怎么问,周嬷嬷一直说什么也不知道,而如今,她却有了一翻新的说词。
这怎能不让他惊诧万分,他上前拉着周嬷嬷的手,低沉而局促地问道,“母妃当年是不是被人害的?你说,那人究竟是谁?”
周嬷嬷凄苦地摇了摇头,从君清扬的掌心抽回手,急急地退了几步,“王爷不要再逼老奴了,老奴没几天好活了,老奴只想完成小姐的心愿。将来在地下见到了小姐,老奴也好有个交待。”
说完,竟是倔强地转身,鞠着身子急急向着后门退了出去。
十几年了,她一个字也不肯说。
君清扬感到一阵抓狂,明明答案就在眼前,而他却无法触及,这个周嬷嬷对他也是相当亲厚,他实在下不了狠心来威逼她。
他抚额低沉地狂吼了一声。
巨声之下,房顶有些细细的沙尘落了下去,淋了他一身,这才想起,这座阁楼怕也是十几年未曾修葺过的了。
“哈哈,哈哈哈,堂堂的清王爷,也不过如此,面对着含怨而死的母妃,竟也是这般的束手无策,真真是好笑啊!哈哈哈……”
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君清扬的耳边响起,有如鬼魅尖厉而又刺耳,若是在夜晚,一定让人胆颤心惊。
君清扬蓦然昂起头,一双剑眉拧成了八字形,他毅然转身,朝着二楼的木阶梯上走去。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二楼的大门口。
推开门,灿烂的阳光随之泻入。
照亮了室内,一名极其狼狈的女子,全身深紫色的衣袍染满了血污,散着浓烈有腥臭,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没有梳妆过的脸上,像僵尸一样的青灰色,而偏偏这样的青灰色上面,还涂了一层重彩的眼影,看起来就是一名可怕的女妖。
她安静地坐在墙角,她的双手和双脚之上,都是沉重的铁链。
这两副铁链是沉重的玄铁打造而成,是宫中专门用来囚禁会妖术的术者所用的。
凡是被这样的铁链所绑缚的术者,不仅无法施术,而且身体里的术元会逐渐被玄铁所吸收,最后术竭而死。
君清扬从看到幽姬的第一眼起,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腥臭的妖异。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一个术者,她怎么可以安然地生活在宫中,而且,还差点置明玉于死地。所以,他绝对不能放过她。
说不定她与母妃的事情也有一些关联。
君清扬停在她的面前,看着地面上被打碎的饭碗残片,皱起了眉头,“你就这么想死吗?”
“哈哈,哈哈,你得意什么?老娘是不屑吃你的嗟来之食,有种的快放了我!”
幽姬冷冷地尖笑着。
“放了你可以,你必需告诉本王,你跟三弟到底有何居心?”
君清扬不再看她,他实在受不了这恶心的味道,走到窗子跟前,看着外面。
“哈哈哈,我和他么,郎情妾意,你懂吗?”
“如果你想走,就老老实实回答本王的问题。当然,如果你真的想死,本王现在就送你上祭魂台……”君清扬渐渐失去了耐心。
“是么,祭魂台么,跟你母妃当年一样么,生不如死,你好狠毒喔……”
“不准再提我的母妃……”
“为什么不准提,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在寻找答案吗?如果我告诉你答案,你会不会放了我?”
君清扬倏地转身,直直朝着幽姬逼了过来,一双眸子散发着恶狼一样的凶光。
“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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