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星紫星红的,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想跟在下攀亲戚啊!”
他说完,将锅里最后的一舀汤水倒给了小乞丐,然后放下舀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粘尘。
“你们吃完了记得洗锅,洗完后才能睡觉。”
莫琊不由得又迷惑了,不是星紫?
“那你是谁?”
莫琊跟在他的身后,向着供案后面靠墙的一堆干草走过去。
男子从干草堆里抠巴抠巴,抠出来一张凉席,然后扔到了莫琊的脚下。
“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了,看来你只能在此将就一个晚上了。对了,你晚饭还没有吃吧?”
说着他又站起身子,向那口已经滴米不剩的铁锅张望了一翻。
自顾自地说道:“抱谦,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莫琊白了他一眼,将就着将草席铺在枯草中,坐了下来。
心中总是怀疑着这乞丐身上有跳蚤,因此也不敢坐得太近。
“对了,在下云飞飞。不是你刚才所说的什么星紫,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总算等到一个正经话,莫琊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在腰间摸索着,尖是那是块冰凉的方篆,慢慢地在她的磨梭下变得温暖起来。
半晌,她转过身子,将方篆取了下来,凝视了片刻,便将方篆递给了过去。
“这个东西,你看看认不认得?”
虽然语调和作风完全跟星紫不同,但是这张脸孔完全生得一模一样,莫琊仍旧无法将自己的疑心完全排除。
如果真的是星紫,他应该对自己的法宝有反映。
云飞飞信手接过方篆,他走到火光之下,然后对着火光观察起来。
看了半天,便又抛给了莫琊。
坐下来,又灌了一通酒,微眯着眼说道:“这个东西,玉不像玉,铁不像铁,金不像金,实在不知道是何物。”
看他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假装。
莫琊伸手接回方篆,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看着莫琊神情悲然的样子,云飞飞心中一动。
“难不成这东西对姑娘很重要吗?”
莫琊垂眸,轻轻点头。“这是一个故人的信物,在我的生命中,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如今却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这话语在此刻显得非常伤感,莫琊神色忧郁地望着堆火光,陷入了沉思之中。
星紫,你究竟在哪里?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出来?
噼噼啪啪的暴焰声,是燃烧的木柴,昏黄的火光之下,是一派朦胧。
此时,吃得饱饱的小乞丐们,已是在草堆之上,相互簇拥着睡去了。
莫琊抱着双膝,心中一片幽深的伤感。
模模糊糊的,莫琊被一阵鸟啼的声音给惊醒了,她悚然坐起来。
放眼望去,此时破庙之中一片寂静,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糟了,我的荷包?
莫琊急急站起来,向着外面跑去。
此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连那口漆黑的大铁锅也消失不见。
天哪,他们居然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全部跑掉了。
莫琊一阵懊恼,昨天怎么就突然睡着了呢?难不成这木柴里添了迷魂香?
她站在破庙的门口,坐了下来。
这时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
正是昨天那名被她抓住的小乞丐。
莫琊气不打一处来,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笨,还不赶紧跑,等在这里被我抓么?”
小乞丐搔了搔头发,从身后拿出一个荷包,荷包底下还压下一封信。
“姐姐,我们老大让我交给你的。”
莫琊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半信半疑地瞟了小乞丐一眼,这便打开荷包,把里面的银票掏出来。
谢天谢地,银票都在。
她赶紧将信封拆开来,整齐而漂亮的小楷,行文如流水一般的飘逸,你绝对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乞丐所书写的。
姑娘,想必见信之时,一定是咬崩了银牙吧!抱谦,云某不问自取,借了姑娘五百两银子的票子。姑娘不必着急,这银票云某已经兑换好了,就权当是借的,他日必定如数奉还。另,作为借银的报酬,在下可以告诉姑娘一条线索,你手中的那件宝物,有人可以修复。如果姑娘想修复的话,下月初五来此等候,云某可以向姑娘引见这个人。
莫琊粗粗一眼看完,这便又赶紧将全部的银票拿出来,仔细数了一数,果然少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便又重新将信纸仔细看过一遍。
心中有些激动,虽然少了五百两的银票,但能修好这方篆的话,倒也是好事一桩,值了。
只见天色已大明,在莫琊读完信之后,那小乞丐的身影已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