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到头来,竟是仍旧孑然一身。
金克振这小子还真是够祸害人的,好好的一个美人,都被他误成这般境地。
锦娘站在那里,看着黄鳝,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家丁们。
她应道:“黄老板气色看着可比我好多了。”
“呵呵呵,实不相瞒,昨儿个刚过完了四十三岁的生辰,心情好,自然,看着气色就好了。”
锦娘呵呵冷笑:“是吗?不知,黄老板今儿个来,又是有什么事?”
“锦娘,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我为着什么来的吗?”
锦娘看着他,眼睛微微一眯:“黄老板,这都二十年了,你还不肯罢休?”
“你也说了,都二十年了,能罢休,早就罢休了,还能挨到现在?”黄鳝喝了口茶,说道:“说真的,锦娘,我们都斗了这么久了,都该闷了吧?”
“所以呢?”
“今儿个,我也不想搞什么别的方法了,我们两个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聊一聊。”
良绣坊外面早就挤满了人,一个个伸颈往里面看着,听着这两人之间看似平静的对答,心里纷纷猜测,这是又有一场热闹看了。
金鑫带着子琴到绣庄的时候,就看到一拨的人将绣庄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还窃窃私语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们兴奋的事情。
金鑫留心去听,就听到几个人在那说着了。
“真想不到,这两人死对头当了二十年,今天竟要做起亲家来了!”
“什么亲家,怎么可能!锦娘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跟黄老板做亲家?”
“怎么不可能?这都珠胎暗结了,不赶紧着定亲事,怎么了结?”
“你说的倒也是……虽说如意姑娘只是锦娘的义女,但好歹也是呵护着长大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我看啊,锦娘这回算是彻底栽在了黄老板手里了,这良绣坊的主人不久之后也要改姓黄了。”
子琴在一旁,也听到了这些话,不由得看向金鑫:“公子……”
“先到挤到前面看看情况。”
两人费力地往人堆里钻,好半天,才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啪!”
才到前面,就听到一道清晰的掴耳光的声音。
金鑫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摔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颊,眼眶通红,泪水涟涟的样子,而她的面前,则站着一个中年女人,高挑的身子,昂然地站在那里,肃穆的脸色中带着愤怒和失望,目不转睛地瞪着那年轻女子。
“哎呀,锦娘啊,你下手这样重做什么?”一边,黄鳝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要扶人:“如意,没事吧?”
叫如意的年轻女子却躲开了黄鳝伸过去的手,瞪着他:“走开!”
黄鳝看着如意,鱼尾纹微微地皱了皱,眼中有隐忍的怒火,但是,面上却是状似不在意地笑了下:“行,行,我走开,走开行了吧?”
说着,黄鳝真就走开了,回到座位上,继续喝他的茶去了。
锦娘僵直地站在那里,瞪着如意:“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收场!”
如意看向锦娘,眼神不似在面对黄鳝时那般的敌意和愤恨,而是羞愧和委屈的,她抿了抿唇,说道:“娘,我不会嫁给他的。”
“不嫁她?”锦娘气急反笑:“既然不愿意嫁他,你又为什么要和他做那种事!我一直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娘……”
“行了行了。”这时,黄鳝又开口了:“锦娘,都到这个份上了,再追究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也知道,你从小把这孩子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见不得她委屈,既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黄家的,那我黄家一定会给她个说法。你放心,如意进门,绝对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我也绝不会让我家那小子亏待了她。我看哪,与其在这里追究,倒不如我们到里面去,好好商量商量这两孩子的婚事,如何?”
锦娘听着黄鳝的话,心里那个气啊,怎么也没想到,挺了二十年,眼看着就要让黄鳝放弃了,竟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也是想不通,这个如意,自小心气就傲,怎么就,怎么就和黄家那个混小子搅到一块去了,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她竟一点也不知道!
她抬起头来,晦暗的目光,狠狠地瞪着黄鳝,她知道,这事肯定跟这人脱不了关系!
黄鳝,果然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二十年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了解透了他的手段,却还是百密一疏。
关键是,谁能想到呢?
她看了眼还在掉眼泪的如意,心里更是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