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孩子取名,犯了这等疏漏,你这个做妻子的难道就不懂得规劝他吗?还是说,你连这点该知道的事情都不知道?”
面对老太君的责问发难,金鑫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才从容地笑道:“老太君也知道,子璟这人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做了决定的事情,旁人再怎么说,都说不动他的。这事,我怎么好……”
“说不动就算了?怎么,你都是这样做事情的!”没想到,老太君竟追根究底,瞪着金鑫:“丈夫做了错误的决定,你就眼看着他继续错下去吗?你就是这样做他妻子的?”
金鑫静静地看着老太君那张动怒的脸,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面前这老太是有意要找自己的不是了,她也不管人是真的为着个名字跟她动气,还是就是想借机会责骂她,干脆闭着嘴不回答,任由人去说去。
老太君见她半晌不做回应,脸一沉:“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
金鑫仍不作答。
老太君冷冷地看着她,眼看着好像就要发怒了,雨尚志突然挡在了老太君面前,笑着打圆场:“哎呀,祖母,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快看看,孩子们都被你吓到了!”
老太君一听,赶紧看了眼丰丰和蕾蕾,见孩子们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诚惶诚恐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音调有些高吓到他们了,赶忙收起了怒容,对两孩子笑了又笑。
雨尚志则转回头来,对着金鑫眨了眨眼睛。
金鑫看着他那样子,有些意外,这个雨尚志倒是个性善的。
老太君是一直盼着早点抱曾孙,怎奈,天不遂人愿,长孙雨尚齐与前孙媳金善媛成婚几年也没生下子嗣,最后两人还分道扬镳,雨尚齐更是至今未曾再婚;次孙雨尚国则常年随父征战沙场,与妻子聚少离多,想生孩子也没多少机会;再来这个雨尚志,娶妻大事还未完成,更别提生子了。
老太君年事已高,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唯一的心愿就是抱曾孙玩,就是不能如愿。如今,看着丰丰和蕾蕾,虽然辈分上还是孙辈的,但是,那小小的孩子,却足以稍解她想抱曾孙的强烈渴望。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心思一落到了丰丰和蕾蕾身上,老太君便直接将金鑫晾在了一边,忙着跟小孙子小孙女玩上了。
雨赵氏将蕾蕾递给雨尚志抱着,静静看了会儿老太君他们逗弄孩子的一幕,转头看向金鑫的时候,嘴角微微挂着的笑却渐渐地落了下去。
她走到金鑫的身边,看着她:“当年刚见到你的时候,本还以为你会成为尚齐的侧室,哪想到,今时今日,你竟成了我的弟媳。”
金鑫看着雨赵氏,微笑应道:“只能说,世事确实难料。”
“你还太年轻。未必适合子璟。”
现在是适不适合的问题吗?
金鑫好笑道:“适合不适合的,不都已经嫁了吗?”
雨赵氏被金鑫的回话给噎住了,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其实,老太君对于你与子璟的婚事并不满意。”
“准确地说,是对我金鑫不满意吧?”
金鑫心里其实有点火,她分明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巴着要嫁给雨子璟的,完全是被雨子璟背后设计被迫出嫁,她满腔的郁闷还没处诉呢,现在却还要被雨家的人来各种嫌弃,搞得好像她有多想高攀雨子璟似的,搁在她这里,怎能不气?
好在,她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心里虽然不高兴,面上到还能和颜悦色的。
就是话未必就能和颜悦色到让人一定满意的程度。
雨赵氏再次被她说得没话应,准确地说,是因为金鑫说的是事实,她的沉默实则与默认无异。
金鑫微微笑着,说道:“虽然仍旧姓雨,但是众所周知,子璟多年前就已被雨老将军从雨氏一族族谱里除名,而子璟自己也是对外宣称自己与雨家再无瓜葛,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一个与雨氏一族已无瓜葛的人娶个什么样的妻子,还需要雨氏一族里的人满意才行。”
“金鑫……”
“真是年轻气盛,什么话都敢往外讲!”雨赵氏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金鑫的时候,雨老太君的声音陡然在后面响起,带着几分凛然气势。
金鑫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老太君一张盛怒的脸。
“就算是被我家老头子从族谱里除名,也改变不了子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事实!骨肉血缘的关系,是说断就能断的吗?”老太君将丰丰放在榻上,起身朝金鑫走过来:“你也已为人母,却是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金鑫看着老太君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与此同时,也感觉到对方所带来的压迫感。
“就算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不代表就可以随意干涉我的人生。”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