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经过这么一闹,沉默的气氛被打破,相互间攀谈了起来,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林晚风看了一眼嬉笑的几人,忽然很是怀念千机峰上的时光,不由想念起几个师兄来。想念稳重的大师兄,想念爱装的二师兄,想念自恋的三师兄,想念喝酒如喝水的四师兄,想念比较阳光的若南师兄……想念修炼时的枯燥岁月,想念那些传书的短暂时光,甚至想念曾经的最无聊的日子。
微风起,篝火摇,映在少年的双眼里,是那般的清晰。
“过去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么?”忽然间,他感到有些遗憾,有些失落,还有些令他早已经麻木的痛楚,“原来,还未放下啊。”
好想用尽所有力气大声长叫,好想斩断所有的痛苦而疯狂挥剑,好想痛痛快快大醉一场。
恍惚中,似有人提着一个小酒坛行了过来,说了几句宛如“林师弟真是少年仙侠”之类的赞美话语,然后,他拿起酒坛与那人碰了碰,接着提着酒坛仰头狂饮。
喝罢,醉罢,哪怕烈酒如火,亦要喝他个海枯石烂,醉他个地覆天翻。
……
一觉醒来,头昏脑胀,酒意未尽去,以微微醉眼看这个世界,恰以惨白,恰以颠倒。
还是长汉城西郊竹林,只剩下他一个人,与那些歪倒在周围的空空酒坛,还有那一些余温未尽的深色的灰堆。
一场狂欢过后,众人早已离开,何时离开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有些怅然,站起身来,一袭带着几缕香气的锦衣从他身上轻轻地,滑落在地。
他不禁一怔,拾起了锦衣。
锦衣虽薄,却为酒醉的他挡住了深夜秋寒。
那一个他本有些不喜的“凶恶”少女,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他默默地望竹林之外,似乎看到遥长的古道上,一位刁蛮的少女正骑马扬鞭,在蹄声渐远尘土飞扬的时候,对他回眸而笑。
龙马背上,关茹回望来处,已经看不到竹林,她默默叹息,转回头道:“老关,你说林公子醒了么?他现在会不会正望着我们?”
“老妹,你问这干什么?”关棋津津有味地看着万象棋盘,蓦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着关茹,急道:“该不会你喜欢上林小兄弟了罢?老妹,我跟你说,这可不行啊,林小兄弟一身桃花悬浮,红粉围身,显然围在他周围的女子极多,要是你有此想法,老哥我劝你赶紧地熄了那念头,否则你只会自讨苦吃。”
关茹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关棋,道:“老关,你说林哥子周围女子极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棋正色道:“红粉围身,桃花滚滚。”
关茹瞪着大眼睛,道:“这又是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关棋想了一下,道:“在一本杂记上看到的,上面说此话出自‘太古十咒’中的某本咒书上。”
“哦。”
关棋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老妹,你觉得他找得到那地方么?”
“老妹我觉得他找不到。”
“然后呢?”
“然后我们该掉转马头,回去将林公子带到那地方,我们再回家里。”
关棋一脸莫名笑意,道:“老妹,你说林公子走路得多辛苦啊,所以我们将龙马也留给他,你说好不好?”
关茹拍着双手,欢喜道:“好啊好啊,不仅如此,我觉得老关你该把万象棋盘也留给林公子,不然,你说他平常的日子,会是多么的枯燥和无聊啊……”说到这里,关茹看到老哥关棋的一脸阴霾,方才醒到之前老哥一直在悠她,不由立即埋下了头,显得很是忐忑,声如蚊蝇地道:“老关,我之前说着玩儿的。”
关棋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关茹,过了一会儿,关棋脸色稍稍缓和,叹息道:“作为你的老关老哥,老妹你是不是说着玩儿,老哥我还不知道么?”
他话一落,关茹便抬起了头,满面欢笑,哪还有方才忐忑模样,只听她说道:“老关,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关棋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之前我们离开竹林后,你对我扯了个谎,然后偷偷跑回去了罢?”
关茹欢笑:“嘻嘻。”
关棋认真道:“回去干什么?”
关茹笑道:“怕他着凉,给他盖了件衣衫。”
……
林晚风收起了锦衣,抬头看了看惨白的天空,又揉着昏痛的头,自言自语地道:“昨夜竟然喝碎了,太不应该啊,自己不坚强一点,自暴自弃松懈狂饮给谁看呢?不过,经此一夜,心中苦闷果然好多了。对了,我答应关家兄妹去‘阴灵山’看看,可别失了信用,待我问出方位,便立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