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腾牙部落背后的高山上,借着部落里的燃烧的火把,可见荒野里到处都是灼烧的痕迹,一片乌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味。
在巫老的神通之下,没有什么留下,只有一片焦痕,所以当林晚风取出一部分妖兽尸体交给腾牙部落时,部落里的人激烈地欢呼着。在南荒这片大地上,蛮家汉子就是靠猎狩为生,虽然每次猎狩都是一大队人马出去,但所猎的妖兽并不多,只够部落里的温饱,虽然林晚风拿出的只有一部分,但那一部分都是以万而计,这对腾牙部落而言,足够一阵子改善他们的生活。
在巫老和他的帮助下,这一次的兽潮并没有给部落带来多大的损失,除了损失几座箭楼之外,并没有人员伤亡。
这一个夜晚,蛮家儿女在尽情的狂欢,拼酒、跳舞、大声地吼着歌,欢乐的气氛四处洋溢。
今夜,三方的山峦都没有人执守,唯有林晚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山顶,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任落寞的滋味在心头不断缭绕。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最热闹的时候却感觉到寂寞,也总是在最开心的时候又莫名的忧伤。
林晚风仰头,喝下一口烈酒,面上带着几分凄笑,以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轻轻地道:“夜穹苍茫,牵住深心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他以的按着胸膛,总是在一个不知道的时候,胸口突然就隐隐作痛。
他深深呼吸,深深喘气,压下胸口的疼痛。
他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茶了,即便纳子袋里还有一个小巧的葫芦所装的灵汁仙茶,随时可喝,他却没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酒,特别是烈酒,一口喝下,似乎整个身心都在燃烧。
他身体仰了下去,一手撑着后脑,一手执着烈酒,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
笑容有一点冷,带着几许的自嘲,还有几分的放纵。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烦恼明日愁。”
灌酒,狂饮,任烈酒如火,将他猛烈燃烧。
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醉在此地,但却有人不愿让他如此。白猪妖顶着个肥猪头,提着一小坛儿的烈酒,一边像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行上山来,还一边哼着歌儿:“我是一头又白又萌的猪,白得像雪萌得离谱,行于冰雪之巅能令雪熊忌妒,高吼之声威猛不凡能吓傻老虎。我是一头又瘦又乖的猪,瘦瘦乖乖人人爱护,逍遥红尘间没有烦恼也没有苦楚,就算有苦也只需甩甩我的屁股……”
林晚风猛然将酒坛砸向白猪妖,怒道:“你能不能安静点?”
白猪妖将猪蹄一伸一捞,酒坛就落入了它的蹄中,它一脸欢愉地道:“小伙子,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得跟酒过不去呢?”
林晚风闻听白猪妖的话后,一阵沉默,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在他扔出酒坛之后就后悔了,他很少动怒,今天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可能是心里太过烦燥。
白猪妖两只前蹄各托着一个酒坛,挨着少年坐了下来,语出惊人:“世人皆是三魂七魄,你却少了一魄。”
林晚风依旧没有说话。
白猪妖又道:“你曾经有一段时间少了一魂一魄,只是不知道是谁将你的丢失的一魂给找了回来,如今的你还差一魄。”
林晚风看着白猪妖,见其一脸认真之色,不似说笑,当即沉默,此时,脑海里忽然有记忆的碎片划过,有人面对着他,叹息地说道:“你丢失了一魂和一魄。”
林晚风瞪着双眼,道:“丢失在哪儿了?”
“过去。”
林晚风努力地去看,想要看清那人的脸,但那人的脸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现在记起,只记得那人叹息的语气,带着几许淡淡的威严。
不容他多作考虑,白猪妖接着道:“有人在你身上施了手段。”
林晚风微微一惊,奇道:“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之处,谁给我施了什么手段,是好是坏?”
白猪妖露出古怪的笑意,道:“谈不上好坏,或许不好,也或许是好事。”
“究竟是什么手段?”林晚风追问道。
“是一种……”白猪妖猛然停住了话语,望着夜色深处。林晚风顺着白猪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腾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走到两人身前,恭敬地道:“大人,巫老有请。”
“巫老?”白猪妖闻言激动的蹦了起来,像一只灵活的狡兔,三跳两蹦地就跑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