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俊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玄冰仙剑,随即手指微微一松,接着其微僵的面部亦是缓缓松驰下来,他笑道:“口气小不小,试过不就知道了。”
“喋喋~~”血衣青年邪邪一笑,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居高临下一般俯视着杜俊,轻笑道:“用命试?”
仙门正道的几人脸色都轻轻变了变,那血衣青年说话说话那般轻巧,仿佛他嘴中的以命试法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或者连平常都算不上,“微不足道”方才能将其形容。这也一直是令仙门正道发寒的地方,鬼门有六道,即白骨道、僵神道、噬血道、情欲道、厉鬼道、修罗道,仙家有百门,百家仙门参差不齐,又以太玄神宗、禅音寺、冰雪洞天为首,可是,鬼门六道却能与仙家百仙争持,如此可以想像鬼门六道的势力大小。如果说鬼门以六道的势力便能与仙家百门争持,这已令天下的仙门正道发寒,但更令后者发寒的是鬼门六道弟子的病态和扭曲的思想,他们残忍、癫狂、邪恶、疯魔……
面对着血衣青年的气势,杜俊双眉一挑,冷眸飞射,所谓法可输而势不可输,所谓斗与不斗气势摆够,特别是在面对鬼门妖邪之时,更是不能落了气势,他冷声道:“有何不可?”
“那好。”血衣青年拍了拍手掌,他邪笑道:“我俩比试之前,先将这里上不得台面的小杂鱼给解决了,这座荒塔里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来掺合一脚的。”
小杂鱼?是谁?
血衣青年目光转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林晚风身上。
在场之中,唯有林晚风看去年纪最小,一个这般年纪的弟子,即便修为有些不俗,又能不俗到哪里去?
见血衣青年将目少落在林晚风身上,一干鬼门弟子皆没有出声。曾经与林晚风在骨地的荒墓中争斗过的谢文君目光闪了闪,他没有说话,曾经败在林晚风手下的风无痕也没有说话,那个昨日方才与林晚风争斗过的巨蟒妖相的男子也没有说话。
至于仙门正道这边,白霜雨看了林晚风一眼,冷冷一笑,然后轻轻的飘了出去。杜俊则是嘴角微微挑了挑,将头微微侧了侧,似乎他并没有发现血衣青年的目光。袁韵梅向来以杜俊为首,杜俊都没有有所行动,她自然没有吭声。玄一和尚则是一脸坦然之色,见林晚风目光扫来,他微微点头,目光一片坦诚。
“这个身着灰衣的年轻和尚对自己有信心。”林晚风立时分辨了出来,不同于其它人有着这样那样的复杂心思。
林晚风又将目光望向了叶婉柔,叶婉柔也望着他,只是,伊人的目光是那么的平静,似乎曾经的曾经,都已随纸鹤飘逝,或许那些写在纸鹤身上的情思,早已经被时光岁月给淹没了。现在的她,是那么的平静和坦然,仿佛此时的他,已经难以再令她心中升起一丝涟漪。
林晚风心中微微一痛,他握着孤寒仙剑的手紧了紧,手指已经失血般的发白。
曾经啊,自己以为它会是他们多么的刻骨铭心,可是走过之后才发现,那些刻骨的曾经,别人早已经遗忘,而他却还在铭记。
林晚风别去叶婉柔的目光,脚步缓缓的向前行去,他的口中失神般念道:“千机百花飞鹤连,朝思暮想一纸牵,曾经以为情长久,醒来原是昨日天。”
抬头,望眼。
那人的如秋水般的眸子终是有薄雾般散开,那般盈人,望去令人失神。
“那穿血衣服的,你看哪儿呢?你的眼光没有毛病罢?像林公子如此俊逸不凡的人物,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你竟说他是小杂鱼,我看你是疯了。”花落雁见场中情景,又见林晚风丢魂落魄的样子,心思电转,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齐齐向花落雁看去,众人一阵疑惑,这个少女与其旁边的花月容身上分明有淡淡的鬼气,可仔细一看,那两个少女没有一点修为,但众人没有小觑之心,既然来到了这里,面对正邪两道的弟子没有一点惧意,想来其还是有所依仗的。
血衣青年狠狠的瞪了瞪花落雁,道:“你只见到了你的林公子的俊逸不凡,那现在就再让你看看你林公子的狼狈不堪。血化!”
说罢,血衣青年身体化作了一道人头大小的血雾,从荒塔上冲了下来,径直朝林晚风轰来。
“穿血衣的,你敢!”花落雁大怒,艳丽的面容上怒色如云。
那团血雾没有发出声音,但其速度更快了一些,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回应花落雁。
只是一个眨眼,那团血雾便来到了林晚风的身前。林晚风左手握着孤寒仙剑,右手在胸前快速划边,一个阴阳图形刹那成型,这个圆形的阴阳图案仿佛一面法盾,虽然被血雾撞击得光色暗淡了一些,但也总算是挡住了血雾的轰击。
血雾轰了一击,又快速拉开了距离,接着又再度冲来。
这一次,林晚风将圆形的阴阳图案向前一推,阴阳图轰在了血雾当中,接着阴阳图中央分裂了开来,变成了阴图与阳图两个图,这两个图案反向拉了开去。
众人只看到阴阳图冲入了血雾当中,接着听到血雾当中传出了闷哼之声,接着阴图与阳图从血雾中射了出来,当然是朝相反的两个方向,两图一边激射一边变淡,最终消失于无形。
血雾一阵翻涌,重新化作血衣青年样子,只是这个青年左手抚着胸口,嘴角留着一缕血迹。
众人见状,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