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看向瓣儿怀中,发现是一件被血浸透了的小衣。
徐辉祖心中更加惊疑,忙从瓣儿怀中抢下来抖开,一团东西落到地上。
徐辉祖看向那团东西,眼睛微眯,两颊肌肉不停抖动,却一言不发。
瓣儿被徐辉祖的样子吓到了,连忙跪下来“咚咚”磕头,一边说:“老爷老爷,这是太太前些日子肚子里流出来的东西,一直没来得及埋。老爷既看见了,行行好还给瓣儿,让奴婢赶紧埋了了事。”
徐辉祖脸色恢复如常,笑道:“既是太太吩咐你的,你就找地方埋了吧,我当没看见就是。”
这瓣儿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被吓坏了,居然愣愣地捡起那东西,胡乱包在小衣里,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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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辉祖回到正房,红云正歪在炕上,满脸不快,看到他进来,也没有下炕迎接。
“老爷,云儿今天泛了一天酸,身子实在是不爽,饶恕云儿失礼之罪吧。”
徐辉祖不动声色,笑得哈哈,走到炕前摸红云的肚子,“我的儿子给娘亲不痛快了。”
“讨厌。”红云嗔道,“老爷只想着儿子不想着云儿。”
“我儿子在你肚子里,我想儿子,就和想你一样。”徐辉祖笑道。
“讨厌。”红云又娇喘一声,趁机环住徐辉祖的脖子,“老爷,我听说您这两日去看了太太,云儿自然是高兴的,可您不要只顾看太太,就把云儿忘了。云儿是个命苦之人,好容易得老爷宠幸,有了身子,却险些被撞没……”
徐辉祖眼睛眯起来,表情有点骇人,红云一惊,肩膀不由得抖了两下。她之前一提这事,老爷就要骂齐欢毒妇,可今天老爷的反应却有些不正常。
“只准你把她搬到后院当菩萨,不准我去看看?她怎样也是我徐家的人。”徐辉祖却没有动怒,笑着说话,还玩弄地将红云的一缕头发缠到了手指上。“那天的事,不要提了,就像你先前说的,她可能也不是有意的。”
红云的心一凉,就仿佛跌到了最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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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用饭时,最热闹的地方是徐府的厨房,各个房里的丫鬟都要去领饭,家下人之间的流言蜚语也是这时候传出来的。
瓣儿以前在厨房当差,因此轻车熟路,也不着急接食盒,只和以前的伙伴们说话,看到翠眉来了,笑着问了声好,“姐姐来领饭了。”
翠眉笑道:“今儿不知道有什么饭,姨奶奶说嘴里淡,想吃甜玫瑰卤子。”
红云在徐家正当红,厨房的婆子们都忙着巴结,听翠眉这么说,连忙把那玫瑰卤子端出来,“姑娘瞧瞧,这不是玫瑰卤子?姨奶奶说的话,咱们哪儿敢不当心!”
翠眉点点头,笑道:“婶子还有吗?这碗先给我尝尝吧。”
那婆子面露难色,勉强笑道:“姑娘说笑了,这都是可着人头做的……”
翠眉却不依不饶起来,引得厨房其他婆子也去理论,别的领饭的下人都看热闹,厨房里倒冷清了几分。
碧海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拉了没去看热闹的瓣儿的手,低声嘀咕起来,正赶上翠眉和厨房的婆子们将甜玫瑰卤子这一节撕扯完,两人散了。
瓣儿笑嘻嘻蹭到翠眉跟前,“好姐姐,你那甜玫瑰卤子,也赏我一点儿尝尝吧。”
翠眉假装打瓣儿的头,笑道:“馋嘴的小蹄子,我还没讨到一分儿便宜呢,你倒精乖!”
瓣儿没等翠眉打向她,提着食盒一溜烟跑了。
翠眉也拎着食盒笑吟吟离开了。
留下厨房的婆子们嘀咕起来。“这翠眉姑娘平时从来不跟咱多要东西的,今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