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嫁进了蓝家,那个对刑立芊念念不忘的蓝起给了另一个女人如此丰厚的婚礼。比刑立芊当时的婚礼更加浓重。
这多少会让蓝层觉得心酸。
白幽紫懂,所以她明白,在现场看不到蓝层是很正常的。
没看到蓝层,但看到了蓝风。他来了现场,还笑得有礼温和。这就是他和蓝层不一样的地方。
秦欣是他的母亲,秦欣当初进门的时候连婚礼都省去了,这种天差地别的对待任谁忍受得了?
但蓝风可以。或许他与秦欣之间的感情不如蓝层和刑立芊;或许从小的私生子生活让他早学会了非常人的隐忍。他早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而那个蓝层心中还存有一丝的倔强与任性。
在蓝风身边站着林恩卉。想着她的遭遇,和接下来将面临的生活白幽紫微微皱起了眉头。林恩卉没有告诉家人她被强奸了。或许是难以启齿吧。她保留了那个秘密。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那些人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
远远看来她笑得很开心。她亲密地挽着蓝风的胳膊,脸上是荡漾着少女恋爱时的幸福色彩。
白幽紫还记得在上一世她与蓝风之间的下场。蓝风被赶出了蓝家,被蓝层害得很惨,正需要人帮助他安慰他的时候林恩卉残忍的抛弃了他。
婚礼正在进行,主持婚礼的是中国的著名主持人。把气氛带动得很好,很热烈。现场一片欢呼和掌声。
与这边不同的是蓝家别墅内的清冷。远远听着屋外传来的欢呼声,蓝层走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心里一遍遍数着……
四张。
两年前,在他离开蓝家的时候,刑立芊的照片画像,或挂着的,或摆着的,在走廊,在客厅,饭厅,卧室……比比皆是。整整有三十张。
如今,两年的时间,他再次回来,就只剩下他卧室里的两张,和书房中,最不起眼角落里的两张。
还记得,在他离开之时,蓝起还用对刑立芊的痴心来说服他离开。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变好就是变坏。
婚礼还在继续,蓝层走出别墅,从另一侧绕过。来到梦幻般的摩天轮,站在下面抬头仰望。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没响太久,对方接了。
与此同时,白幽紫不经意地转头,一眼看见远处,站在摩天轮之下的蓝层。慢慢起身,接通电话,向他靠近。
怀中紧紧抱着手镯盒子,她知道这对蓝层来说很重要。她一直很爱惜,这不是她的,她迟早是要还的。
“蓝层……”她率先开口,“我看见你了。你看到我了吗?”
“恩。”他说,“那我先挂了。”
在灯光的照耀下,在满是花瓣的地上,她像公主一样,一步步朝他靠近。今天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晚礼服,颜色竟与此时的苍穹融合了。礼服上绣着红丝金线的花,绽放着,犹如一朵朵致命妖冶的曼珠沙华。
她宛如嘉年华中的人偶,美丽又带着一点让人敬而远之的恐惧。
而蓝层。
仍然如同曾经,优雅,风度翩翩。他的身上有一种古老的温文儒雅的气质。这种气质只有饱经风霜,饱读诗书的老者才能具备的沉稳柔和,那双温柔的眸中似乎能容纳世间所有的罪恶。
他整个人是会发光发热的,自然吸引着这个世间各种各样的人。
身后的月光摩天轮美丽浪漫至极,他身着灰黑色的格子西装,休闲又得体,佩戴着精致的黑框眼镜,在光线的映照下镜片时而反射出一抹亮光。
另一边的婚礼现场,正在举行交换婚戒的仪式。今天的路轻格外美艳,一身造价高昂的婚纱把她的美丽打造得更加高贵。
路安随着宾客一起欢呼,鼓掌。
曾经他爱着路轻的时候,从来不敢妄想有一天她为自己穿上婚纱。当他可以想的时候,又已经不想了。
有时候的错过就是一辈子,两个世界,两个人生。
婚戒交换完毕,新郎亲吻新娘。此时正是婚礼的高潮,雀跃的欢呼声,传入远处白幽紫和蓝层的耳朵。
两人皆是一愣,不由自主看向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
只是一会儿,蓝层率先移开视线,继续注视着白幽紫。
她仍然那么美。
If—I—can—see—you—after—long—year—how—can—I—greet?(假如又见到了你,隔了悠长的岁月,我将如何致意?)
这个问题,当他远在美国的时候就想过。没想到再见之时,他竟然连当面喊她一声“小紫”都做不到了。
婚礼还在继续,二人相视无言。
不一会儿,摩天轮突然开始转动,旋转木马跑了起来,过山车也开始极速穿梭。嘉年华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偶,玩具,都发出了声音。
那边的世界,有嘈杂的人声,有热情洋溢的歌舞,乐队;这边的世界却更像一出童话。
就在他们二人的不远处,有灰姑狼的南瓜车,有一双水晶鞋遗留。
白幽紫紧紧抱着手中的盒子,仿佛正抱着易碎的水晶球。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蓝层,好久不见。”似乎久别重逢后的开场白都是这样,“你还好吗?”
他笑了笑,不像曾经那么热情,“我很好。”再问,“你呢?”虽然他们之间的感觉变了,可他却表现得十分自然。
“我也很好。谢谢。”疏离感犹如一道墙在二人之间竖了起来,隔绝着彼此的温度。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
婚礼已经到了尾声,狂欢party要开始了。管弦乐队奏响了欢愉的旋律,台上台下有几个小丑正在配合表演,引发出一阵阵笑声。
五颜六色的气球缓缓飞上夜空。
人群中的路安抬手看了看时间,转身从人群中挤出,不一会儿便找到蓝层和白幽紫,他们两人正站在摩天轮之下,远远看去,如此登对。
两个同样美好的人,哪怕疏离了人群,身上所散发出的光,也不是这边的热闹能够抵消的。
挂了一晚的笑容,终是在这个时候崩溃了。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
叹口气,独自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喷泉。
这边的热闹,那边的浪漫,都与他无关。
“蓝层,喏~”白幽紫抬起手中的盒子,将手镯奉上,“我一直很小心的为你保留着……还给你。”
“恩。谢谢。”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回答,依然是温柔的。伸出漂亮的手,慢慢接过。
当两双手同时触碰到包装盒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轰~!砰~!”巨大的爆炸声从左侧传了出来,才开始只有一声,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与此同时,有一股股强有力的热浪从左侧侵袭而来,白幽紫的第一个反应是空袭,当她想转头去看时……随着猛烈的热浪袭来的是蓝层的身体。
他迅速伸出双手,将他抱入怀中,再极速地扑倒在地,用他的身体掩护着她。
白幽紫的第二个反应是……
手镯掉了。盒子掉在了草地上。
“蓝层,你妈妈的遗物……”
“小紫,你还好吗?!”
白幽紫一愣。爆炸声接连传来,浓烟席卷整个婚礼会场,她感觉身下的大地都在颤抖。慌乱尖叫的人声嘈杂而混乱。
这种恐怖的事故,白幽紫遇到过。第一次是那次海难。她见到了让人心惊,惨绝人寰的场景。她至今还记得那一双双绝望而恐惧的双眸。
她刚想转头去看,蓝层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小紫,没事的,没事的……”虽然捂住了她的,他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蓝家别墅已被炸成平地……慌乱的人们正仓皇地逃窜。
远处的蓝风,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寻着被冲散的林恩卉,雷打不动的平静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恩卉?!恩卉?!”
另一处,盛清风从始至终就没有松开过刘子欣的手腕,拉着他冷静地将周围环视一圈,刚迈动脚步,准备往外跑,结果出口处紧接着传来一连串的爆炸……似乎有人有意要把他们困在宴会现场。
脚步一顿,手迅速伸入怀中,摸着随身携带的武器,狭长的凤眸,扫过会场所有角落。
婚礼现场人很多,而且各个都是有钱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非常怕死。人群一慌乱,踩踏事件就极易发生。
姚希蒙用强壮的身体替姚希光挡住一个个蜂拥而来的人流。姚希光四处寻找着许锦程、蓝层以及路安。
无奈,竟然一个人都没让他看到。刚一转身,姚希蒙一把抓住他手腕,“你要去哪儿?!”
“找我的小伙伴。”姚希光倒不怎么慌乱,转身还想往爆炸的方向走。
姚希蒙制止他,“你放心,他们都有人保护。”顿了顿,“而我,保护你。”
姚希光邪邪地挑眉,估计现在只有他能笑出来,“你确定?”
人在危险的时候都有最自然的求生意识。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最自然的意识是寻找保护最想保护的那个人。
“路安?!小安?!”前一秒还优雅的新娘,此刻突然成了头发凌乱,大声惊叫的妇女。好在,所有人都知道路安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弟弟,她把他当作儿子一样宠爱着,在这慌乱之际,也没人去注意她。就连蓝起……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人潮汹涌之时,早把他们冲散了。
转眼之间,这一场世纪婚礼,居然变成了一场恐怖的袭击。
是人为的。这种爆炸绝对不是偶然。
蓝层死死护住身下的白幽紫,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她已经看了太多的惨状,少看一些对她来说比较好。
当蓝层刚刚确认爆炸的地方,又有更近的爆炸引发了。地上的粉色花瓣,红色花瓣被炸得漫天都是,泥土混杂在空气之中。
烟尘弥漫,声声恐怖的爆炸环绕。
蓝层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眸迅速扫过婚礼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个行动可疑的人……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爆炸罪犯,一定会在现场观摩他的成果,欣赏这场浩大的毁灭。
那,会是谁呢?
是谁处心积虑毁了这场婚礼,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在蓝家放下炸弹,在婚礼现场埋下炸弹,还不被安保人员所察觉呢?
一天两天是绝对无法策划的。
“小紫,我们赶紧走……”刚刚起身,准备拉起白幽紫,却在同一时间,他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好……”还未起来,又已倒下,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这是乙醚。在晕倒的最后一刻,他锐利的视线锁住了婚礼现场几个可疑的人。
“小丑……”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一句话。
身下的白幽紫也随之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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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
某天,我和闺蜜去逛街,我骄傲地走在大街上,潇洒不羁。
那天,回头率比平时还多了一倍,我想,可能是我的魅力又提升了。
然后,陪闺蜜逛衣服,她去试衣间,我很骄傲地站在门口等,这个时候一个美女店员红着脸羞涩的向我走来,一脸甜甜的微笑,我想,你看又来了一个问我要电话号码的。
然后店员暧昧地靠近我耳朵,小声说了句,“你裤子拉链开了。”
别以为我就被这件事打败了,并没有。虽然拉链爆开,虽然红色内裤露了出来,但我想这仍然不会影响我的沉稳和帅气,于是特别平静地拉上拉链。
等闺蜜出来的时候,还平静的说;我刚刚拉链开了。
没想到,她比我更加平静地回了一句;哦,我知道,今天出门看见了,忘记给你说。
我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