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四又一位名人?
又是一个艳阳天,海南岛琼州府白沙码头和往常一样喧闹不已。每天都有大批船舶在这里靠港或-< >-,同样的,每天在这里出出进进的人员也是成千上万。
今天,从一条客船上再度下来了一批客人。从他们一个个充满好奇眼神而且忙着东张西望的表情来,多半是头一回来到海南,第一次见识到短毛治下的繁荣景象。
通常这种“乡巴佬”模样是会引来旁人嘲笑的。但这一次,周围众人在见他们的服饰之后,一个个脸上却都显出敬畏之情,有些披短衫敞着怀的力把式还不自觉整了整衣衫,收拾一下仪容,深深低下头去,一脸郑重之se。
之所以这样,原因很简单——从这一船上下来的十几个人身上袍服不是青se就是绿se,头上还都带着黑se乌纱帽子——这整整一船竟然都是大明的官儿!虽说明制要四品以上才能穿绯se,青se绿se只是六七品乃至品的低级官员。不过对于民间最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哪怕一个九品巡检也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若是在大明本土,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官员,他们这时候都应该跪到路边把头低下去不能乱的。
也就是在短毛这边,大明官员的权威都打了很大折扣——虽说旗杆上仍然悬挂着大明旗帜,但在这里就连街边乞丐都知道,海南名为大明领土,实受短毛控制,大明的官儿,在这里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权力,却也不再像海峡对面那样拥有一言九鼎,断人生死的大权了。
因此他们只是在这些人经过时才略略低头显示尊敬,然后该干啥就干啥,这副淡定模样在那些官员眼中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毕竟和登船之前的习惯了的景象落差比较大。但这些官儿也知道短毛的地盘上不同大明本土,不是他们耍威风的地方,更何况这次过来乃是要在人家手里魂饭吃,此时也都收敛一二。
而人家短毛总算没太怠慢——有眼尖的见在码头出口处用红绸和彩纸搭起了一座拱门,上面还悬挂着横幅,书写了欢迎,问候等字样。文字虽然都是繁体,可书写顺序却是从左至右的横向排列,让这些明朝官员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是专为欢迎他们而打出来的条幅——不过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一座接官的彩门了,让那些官员不至于太过失落。
彩门之下,明帝国当前在海南岛上的几位现任官员:王璞,周晟,张陵,以及刚刚被正式任命为琼山知县的严文昌等几个都等候于此。此外琼海军方面当前在琼州府的负责人赵立德也在,也笑眯眯一同等候着这批文官。
“宪之兄!辛苦辛苦!”
“介山兄!有劳有劳!”
到这批人渐渐走近,王璞迎上前去,向着为首一个身穿青袍,留着一部美髯的官员大声问候,那官员衣服上的补子,以及这份气度,分明在这批人中间地位最高。而他跟王璞也明显是旧相识,两人见面之后也是相互长揖行礼,十分亲热。
一番客气,之后又向跟在这位六品官身后一同登陆的其他官员道了辛苦,王璞回头把身后众人,尤其是旁边的琼海镇代表赵立德介绍给他们,同时又特别突出了此人的身份:
“这位便是吾之同门史可法,字宪之,文章道德皆得吾恩师忠毅公之亲传,非吾可及也。宪之兄,这位是琼海军在此地的负责人,赵立德赵长官。”
“您好,久仰大名了。”
赵立德微笑着主动朝那位历史名人点头致意,还特地弯了弯腰以示尊重——对于他们现代人来说,鞠躬已经算是很重的礼节了。但史可法显然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知道短毛在这里的威势,依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却从鼻孔哧了一声:
“史某不过一介书生尔,此前只在西安府作过两任推官,后来亦只在户部磨堪,不曾出过都门半步,未知有何‘大名’可仰?”
——不愧是王璞的师兄弟,连臭脾气都一个样的。不过出于对这位明末历史上最著名殉葬忠臣的尊敬,赵立德只是笑笑。心说您老人家现在没啥名气,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兄弟我去扬州旅游时还特地去了您的纪念馆,门口那幅“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的楹联到现在还有印象呢。所以特地前来瞻仰一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