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后,这里一片萧瑟。
老人紧紧盯着周则从古云君的墓府拿到的那条神秘项链,本已垂暮的他,眼中流露异彩,不知在想着什么,身体一阵颤动,表情十分激动。
原本周则就把神秘项链挂在脖子上,只是因为有衣服遮掩,才没有被人发现,刚刚是因为在抱着破军阻住他向前走的时候,被破军扯开衣裳,才露出来的。
良久,老人才缓过神来,双眼也渐渐黯淡,身体也没有再颤动了,仿佛刚刚就是回光返照般。
他看着周则缓缓说道:“孩子,你,是在哪得到这条,项链的?”
“在死亡森林。”周则微微皱了皱眉,但他却没隐瞒什么,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厉家会被灭族的原因,且,这条项链给予自己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隐隐间像是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是能够知道它的来历的话,对周则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见老人微微摇头,叹道:“孩子,你,不该,拿这条项链的。”
老人曾经说过,他们一家之所以支离破碎,离乡背井,便是因为一件事,只是周则未曾知道,原来竟是由于这条项链所引发的。
老人用着几乎断气的话音,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族内发现了这条神秘项链,想使用它进行一项大计,而破军的父母亲便是护送这条项链的人,但期间他们不知为何,叛出族内,一家人携带着项链出逃。
老人夫妇与才满一岁的小破军成功地逃了出来,但破军的父母却是因为要争取时间而陨落了。
像老人这样的年纪,最为伤心的两件事便是晚年丧子与离乡背井,这两件事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这让老人很是感伤。
还好,他们还有儿子跟媳妇的灵魂结晶,他们唯一的孙子,破军,这让他们还有活下去的意志。
为了远远离开其族,他们来到了玄兽山脉,老人更是坚定地把项链抛在了被世人喻为第十二大凶地的死亡森林,不想让其再出世了。
原本老人想要把项链给毁了的,但一想到项链就是因为自身的不凡所以才会被觊觎,因此不敢动手,怕会出现什么。
老人在讲述往事的时候,语速十分慢,期间还不断大口喘气与咳嗽,只是没咳出什么而已,怕是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咳不出来。
“厉爷爷,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做的?”周则坚定地问道。
“孩子,我们这一族很神秘,每一个族人都拥有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族内更是高手如云,如今这个大陆的人在一百多年前便没落了,即使是拥有着显赫威名的大陆五大家族,都无法与我们族对抗,更不用说那个无上的存在,你是无法对抗的,我只希望,你跟破军能够很好地活下去,他们,并不知道破军的存在,拜托你了,孩子。”
“厉爷爷,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没死,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破军的。”
因为有周则的许诺,老人最后才略微放心,看了一眼破军,眼中既是怜爱,又是难舍,一口久久未断的气终于在意志的崩溃下消散了。
之后周则又根据老人的描述,在崩塌的小屋中找到了一枚空间戒,而且还很意外的,周则还找到了一枚黑se的令牌。
那枚令牌并不大,通体漆黑,犹如黑墨般,形如一朵黑云,其上更是有着一个大字,“魔”。
周则把神识融入其内,看到这个字后顿时倒吸口气,这并不是一般的令牌,其上有着一股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看着其“魔”字闪烁着丝丝铜芒,周则沉吟下来。
周则很想把空间戒拿给破军,可破军现在连个玄者都不是,无法让戒指认主,也没办法保护戒指不被抢走,要知道,在玄斗大陆这个地方,空间戒是十分稀有的,好的空间戒更是价值连城。
而且老人也嘱咐过,要让破军到达玄师的时候才能交给他,故周则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收了起来。
至于黑云令牌,周则没有交给破军,而是自己收了起来,因为他觉得这枚令牌一定与厉老人所在的一族有关,且其中可能还可以找到有关那条奇异项链的些许信息,这些都不是破军可以接触的,故周则不想破军知道。
一道火红的光亮在树林中现出,染红了夜空,声声动人的厉哭在森林中响起,凄厉伤感,很是悲凉。
望着曾经熟悉的地方,此时这里烈火熊熊,燃尽了生机,烧红了黑夜。
周则面颜肃穆,驻足而立,寂静不语,一旁的破军哭得撕心裂肺,趴在地上,小手向前伸展着,想从火焰中抓回两条熟悉的生命。
“人死不能复生,厉爷爷跟厉nainai他们走了,但是走得很安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还活着,破军。”周则平静地道来,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能传进小破军的心坎中。
“你就是他们的希望,还记得他们是怎么对你说的吗?他们希望在他们走后,你能好好地活下去,难道你要辜负他们的好意吗?难道你要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不能安息吗?”
“可是我现在已经无亲无故了,我活下去也没人看到啊。”破军沙哑地说着,沾满土灰的小手在脸上擦了擦,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大花猫。
周则露出慈祥的笑容,蹲了下来,为破军擦拭着脸上的土灰与泪痕,对着他说道:“你不是还有我吗?你还是有亲人的,我对你的爷爷承诺过,我会待你如同亲弟弟一样,以后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够欺负你,我还会教你修行,让你有能力血刃仇人。”
周则字字铿锵,落地有声,眸子中无比坚定,继续说道:“我会一直看着你成长,直到我生命消逝为止,你,愿意做我的弟弟吗?”
本来破军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但听到周则的话语后,泪水还是再次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喊道:“我愿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