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望看了李莞一眼,简单的把有关俞奉尧的事解释了一遍。
鹮语听完后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她才磕磕巴巴道:“小、小姐……这个申国公……不会是喜欢上您了吧?”
正打算给李莞换杯热茶消消气的鹤望手上一滑,差点把手里的粉彩茶盅摔在了桌上,失声道:“胡说什么呢?”
李莞则是满脸无语,道:“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事吗?哪只眼睛看出俞奉尧喜欢我了?”
鹮语眼睛一瞪,振振有词道:“我没有胡说!他这么大费周章地算计孟家,难道不是想引起您的注意吗?让孟家做成这笔生意,跟送钱给您有什么差别?他肯定是对您有意思,但又碍着你们俩人之间的旧怨不好明说,只好想方设法地让孟家捡了个大便宜,相当于是在讨好您呢!”
李莞简直对她的脑回路佩服得五体投地,惊叹道:“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话本里的故事都没有你编得这么精彩!”
见她不信,鹮语急了,道:“小姐,你别不信啊!我说得都是真的!他肯定是喜欢你!”
“他喜欢我?”李莞嘲弄一笑,冷声道,“他喜欢我他还这么算计我?他喜欢我他还拉着孟家和他一起贪污赈灾的银子?”
鹮语一愣:“什么意思?”
李莞没说话,鹤望解释道:“申国公早就跟小姐明说了,那三成利他要跟孟家三七分,他七,孟家三……我说你就没发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吗?三成利,这可是暴利啊!秦玉说他做主给孟家三成利,他拿什么做主?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竟然敢凭白送掉朝廷九十万两白银,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鹤望满脸匪夷所思,看着鹮语直摇头。
鹮语还是一次听说俞奉尧要跟孟家分成的事,先呆怔了片刻,随即便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嘴里像蹦豆子一样道:“我不知道这事!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秦玉说皇上命他在一个月内筹备好粮食送到济南去,可时间紧迫,京城附近的粮商都拿不出这么多存粮,他知道江秉笙在京城,本想托江家从江南调粮去济南,可江秉笙行踪不定,怎么都联系不上……孟家愿意接这笔生意,秦玉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提出要一成利,他满口答应。后来他又请孟家帮他运粮,我想着这些粮食是赈灾所用,帮他这个忙也是积功德的事就应下了,他就说当初顾念着常山王爷,本打算给江家两成利的,如今孟家既然这么仗义,他也不能小气,在原本给江家的两成利上再加一成,总共算三成利给孟家……”
“当着小姐的面你还敢狡辩!”鹤望的脸色沉下来,厉声道,“这种明显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不仔细想想里头的蹊跷,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你掌管孟家在江南一带的生意也有三四年了,难道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瞧不出来?我看你分明是一心想着跟那个江秉笙争强好胜,原本是他家的生意,被你捡了好处,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得意到连最基本的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
鹤望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把鹮语震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知道鹤望说得没错。
先前那些话只不过是她在给自己的失误找理由罢了。
她想起自己掌事的这几年,因为有手下那些精明能干的掌柜帮着,又有鹤望和小姐在背后指点,虽然偶尔犯些无关痛痒的小错,可是却从来没有耽误过大事。
时间久了,她难免就自大起来,觉得自己特别能干特别厉害。所以在江秉笙手里连吃了几次大亏后,她心里就十分愤愤不平,一心想让江秉笙好看,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似的。
小姐明里暗里告诫过她好几次,她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与江秉笙纠缠,背地里却三番两次地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