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醇酿坊二楼角落的包间,窗前放着张矮榻,榻前左右各两把太师椅,旁边还有张小小的黑漆圆桌,桌上摆着整套的茶具和炭炉。
此刻炉上的水已经沸腾了,茶壶里的茶叶也放好了,然而泡茶的小厮却一动也不敢动地立在桌边,生怕自己动一下,发出点什么声响而引火烧身。
秦玉坐在太师椅上,颇有些战战兢兢地挪了挪屁股,道:“国公爷,原来您与这位小姐是旧识啊!不过卑职看着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说着瞄了李莞一眼。
李莞眸光微闪,有些意外。
难道秦玉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不由朝坐在矮榻上的俞奉尧望去。
俞奉尧听了秦玉的话却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莞:“还不行礼?”
李莞面色一冷,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挺着腰板,就是不动。
俞奉尧也不恼,就这么看着她,脸上风平浪静,却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迫感。
良久之后,李莞略带不甘地哼了一声,抬着下巴,神情高傲地蹲身福了福:“李莞见过国公爷。”
鹤望和鹮语见状也给俞奉尧行了礼。
有他这尊大佛在,三人自动忽略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秦玉。
秦玉已经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不但不介意,还露出了几分笑。
俞奉尧道:“坐吧。”
李莞拽下身上的斗篷扔给鹤望,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对面。
鹤望跟过去立在她身边,鹮语笑着朝秦玉点点头,坐了他对面的太师椅。
李莞正对着大开的窗,寒风吹进来,冷得她微微哆嗦了一下。
“屋里有点冷,把窗户关上,再让人端个炭盆来。”俞奉尧随口道,朝秦玉的小厮看去,“茶泡好了就端过来吧!”
小厮垂首称是,拎起水壶开始泡茶。
立在李莞身边的鹤望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关窗,手刚碰到窗棂,身后就传来李莞不悦的声音:“关窗干嘛?这屋子里这么闷,关上窗户不得把人憋死?别关了!”
鹤望手一顿,迟疑道:“小姐,您身子弱,还是……”
“我是纸片人吗?吹点风怕什么?不许关!”
鹤望站在窗边已经深切感受到阵阵寒意,对李莞的身体十分放心不下,一时间有些进退为难地站在那儿。
“你不冷,别人就不觉得冷了?”俞奉尧看着李莞直皱眉,瞥了鹤望一眼,“关上!”
“你……”李莞气结。
鹤望睃了李莞一眼,小心翼翼地关了窗。
李莞彻底没有了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