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问,万祥面上露出尴尬之色,府中上下人等皆知太子断袖分桃的嗜好,但从未有人敢宣于口,平日里若有被他看中的少年,往往使尽手段都要纳入府中,但此次他看中之人,却是天机阁八部众的次席,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巨祸,这红袍男子不知是从何处请来的世外高人,于一切都不放进眼里,如果他出手,虽然可以帮太子得偿心愿,但后果难料。
“你放心,我知道天机阁的厉害,”红袍男子猜到万祥的心思,冷笑了起来,“我即使再狂,我也不敢动百晓生的人,我只奇怪,这孔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传了去送礼的人,命他到午间再送第二份礼过去,万祥亲自和他清点了礼物,假做随意,“府中上下都传那位孔雀大人是绝色少年,不知长相如何?”
送礼的人不疑有他,一边对照清单,一边笑道:“真真是绝色的少年,银发绿眸,那双凤目,直视你的时候,仿佛要将你的魂魄勾过去一般,眼眸是纯粹的绿,波光潋滟,皮肤白得透明一般,真真比女子还有美丽动人,走动时,满头的银发微微起伏,就像银色的波涛,最奇妙的是他头顶有一络红发,系着代表天机阁八部众无上权威的描红墨玉双鱼。”
听上去果真是绝色的少年,难怪太子如此动心,待送走礼队,万祥自去找了红袍男子转述了孔雀的容貌,红袍男子淡然一笑,“果真是他。”
“是谁?”万祥莫名其妙,“仙人难道之前曾见过他?”
“没有,”红袍男子微笑着摇首,“我只说如此美貌,难怪令太子这般倾心,好了,你去忙吧!”
到了傍晚,太子府送礼的队伍总共来了四次,所送的礼物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最可怕的是一块新鲜的鳞鱼肉,送礼队伍第三次来时,孔雀已经明白太子的“心意”,心下勃然大怒,帝都的那些贵族之间,每逢聚会,便有人携带娈童前往,在贵族之间,已是不宣于口的秘密,天机阁中人,因为修行,大多俊美非凡,但从未有贵族敢觊觎,没想到在陆州,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竟然如此轻视自己。
面上不动声色,用过晚饭,澄天自来回报当日查证的情况,孔雀待他说完,微微一笑,“澄天,不知天机阁设在无忧城的何处?”
“回大人,”澄天面上微露尴尬之色,“天机阁分部暂时便设在这驿馆之内。”
这才真正的大吃一惊,放眼天下六州十七省,除因始皇帝特旨的越州之外,无论何处的天机阁都设在该地最高贵之地,甚至比王宫还要尊贵,万没有想到这陆州的天机阁分部,竟然会设在驿馆之内。
澄天见孔雀面色大变,心下更加忐忑,“就在大人到达陆州前四日,天机阁所在之地望风谷突被不明来历的人袭击,教众虽拼死护教,但望风谷仍然损坏严重……。”
“此事为何不报?”孔雀神情大变,如果此事传出,天下定然震动,“你们敢私瞒?”
“回大人,”澄天立时跪伏在地,“不是属下私瞒,蔡大人说要等查到袭击望风谷之人,才向帝都回报。”
蔡无妄?孔雀突然觉得有异,从自己到陆州开始,这位天机阁分部的蔡无妄便令自己无数次的觉得意外,此次事态如此严重,看来自己必须要禀报大掌教。
锁心术传了几次,都未成功,想必是赤瞳正与大掌教联系,孔雀微一沉吟,锁心术转向了帝都,百晓生几乎立刻便回应了,简要的讲述了陆州发生的一切,“阁主,属下觉得情况有异,所以请阁主示下。”
“示下?”百晓生的声音异样的恼怒,“立刻拿办蔡无妄,治他的罪,另外,望风谷被袭,定然是天机阁内乱所致,孔雀,陆州的天机阁必须清洗,那摩呢?他知道此事吗?”
“回阁主,大掌教暂时无法……。”
话音未落,百晓生已出现在庭院中,他戴着青纱冠,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想必极为恼怒,正要上前行礼,却见他轻一弹指,一个人影自屋顶掉落,伏在地上,半晌都无法起身,却是昨夜所见的那个红袍男子。
“孔雀,你太令我失望了,”百晓生弹出一粒药丸,“你受伤极重,此刻行动自主,应是火儿用内丹救了你,服下吧!若非留着你还有用,我真想一掌毙了你。”
“谢阁主,”孔雀服下药丸,一股热气直冲丹田,后背的隐痛完全消失了,四肢骨骼无比的舒泰,福至心灵,已知适才那粒小小的药丸是天机阁最大的秘密之一,即使是将死之人,服下之后,也能转危为全,万想不到竟然今日能够得到恩宠,看样子,阁主心中,并非如口头上那般愤怒,“属下办事不力,请阁主降罪。”
“公公,”孤叶手里捧了一盘点心,满面惊喜的笑,“你怎么来了?你看,这些点心还热的,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