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解忧体弱,有些惧冷。感受到景玄身上的暖意,舒服得缩了缩肩,抱起手臂,抿着唇不说话。
“心神不宁,发生何事?”景玄握了她的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与自己正面相对,怀里的人果然小脸微白,若非见到了什么,何至于形容如此憔悴?
解忧低眸,想了一下,冲他顽皮一笑,“墙有茨,不可扫也,忧亦不可奉告。”
墙上生了蒺藜,不可以扫掉;宫中的秘密话,不可以相告。
景玄淡淡一笑,眸中翻起一缕波澜,转瞬却又消失不见。
《墙有茨》原是《鄘风》中的一篇,这鄘国原是蔡叔度的封国,然当初管蔡之乱后,此地被改封给康叔,成了卫国。因此这《鄘风》虽然名为鄘国之风,说的却是卫国公子顽通君母宣姜的荒唐事迹。
解忧这会儿抬出这首小诗,指意的是什么,他自然明了。
“越女与隗原有情谊。”景玄将怀里的小人揉了又揉,索性让她仰面躺在了自己膝上,指尖轻轻摩着她的额角。
他对越女尤为宽和,自然不是因为喜欢她那柔弱的模样,而是得知越女在流落到九嶷之前,曾与剑卫中的隗相识,因此才厚待了她。
解忧霎霎眼,了然地点头。
也就是说,越女和隗之间,本就是景玄默许的……只是越女自己似乎并不知情呢,否则她何至于怕成那副模样?
“不知越女去了何处……”解忧偏了偏头,避开他抚在额角的手,眼中露出几分歉然的神色。
若非她多管闲事跑去后面院落为婢子医治眼疾,也不会惊扰了越女,现在多半给景玄添麻烦了。
“无妨。”景玄缓缓舒口气,越女跑不远的,而且她只要一出院子,自会有人跟上,出不了大事的。
……倒是解忧,景玄低眸看看案上铺开的图册,眸色转深。
图上密密麻麻的打着标记,俱是山隘险地,看来看去,除了说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他想不到别的意思。
解忧怎会标出这些东西来?不过……现在盘问她,她定是不肯说的。
做是一回事,但她不会说……就像她倔强到从不愿唤他一声“夫君”。
解忧半眯着眼,只露出一线,长睫将连枝灯里摇曳的烛光折散,在她的视线里晕开层层五彩,唤起一些渺茫如梦的记忆。
“我聪明么?”
解忧忽然这样问道。
聪明?
景玄看看她倦怠的模样,又看看案上的图册,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的忧忧,自然是极聪明的了。
解忧阖上眼,勾了勾唇,但还没笑出来,眼角已溢出大颗的泪珠,顺着微削的面颊汩汩流淌。
“忧忧……”景玄将她拉了起来,裹进宽大的斗篷内。
怀里的人只是隐忍地低泣着,景玄想了一想,他似乎的确不曾见过解忧放声大哭、歇斯底里的模样。
她看起来洒脱淡泊,却又在一言一行中蕴着极强的隐忍,似乎在尽力约束什么东西……
可,她在约束着怎样的感情呢?
(未完待续。)
PS:这本书的连载成绩一直好差【生无可恋】所以想试试出版向,现在在改前面的部分,主要是把对话改得白一点,大家应该还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