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直到这会儿才算回过神来:“我怎么了?我嘴里……呕……”
那人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地之后,才被老古给拎了起来:“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带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看见地上有血,我就觉得特别亲,控制不住的就想舔一口。”
“你……”老古知道问他没用,干脆转头往我这边看了过来:“项先生你看……”
“不会看!”我扔下一句话调头就往外走。这回不是我故意在跟老古置气,而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等我快要走到人群外面的时候才听见有人喊我:“小开。小开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喊我的老头,不冷不热的道:“是王太爷啊。”
王太爷拄着拐棍走到我跟前,眼巴巴的看着我:“小开子,咱村的这老少爷们的都不是人了,太爷还能跟你说个话不?”
这让我怎么说呢?
我三叔说,我太爷来村里的时候,多亏了老王家帮衬,才站住了脚跟子。我太爷虽然比他大了不少,但是跟这个老头一直称兄道弟的,就是我爷爷见了他,也得叫声叔。我自然也得喊一声太爷了。
我小时候王太爷对我也不错,每次我回来,他有什么好吃的也从来没忘了我。我虽然对村里人有怨气,但是让我跟他甩脸子。我还真做不出来。 g e.
我勉强点了点头:“太爷,有啥话就说。”
“到我家去。咱们爷们好好喝一盅。”王太爷拉着我就往他家走,一路上还絮絮叨叨的道:“小开子。今天说什么都得在我家吃顿饭。别管吃好吃坏,就是凉水烧热水,那也算了吃了饭了,我这心里也能舒坦点。”
王太爷一进门就招呼儿媳妇杀鸡,自己则拉着我坐到炕上,一个劲儿让我抽烟,却什么都不说。直到桌子摆上炕,他才端起酒盅:“小开啊!我先敬你一盅,算是替村里的老少爷们赔不是了,他们那事儿干得缺德啊!”
我没端酒杯:“太爷,有什么话直说吧!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
王太爷眼巴巴的看着我:“小开,咱们村这场祸,就你能解。太爷今天舍了这张老脸,就是求你救救咱们村子……”
王太爷说着就要往地上跪。我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你可千万别这样。你怎么知道只有我能消灾?”
“一样的事儿,几十年前就闹过一出,那时候出手的是你太爷。村里那帮鳖犊子都不念你家的好儿。要不能惹出这么大乱子么?”
王太爷点上一袋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几十年前,你太爷带着你爷爷、你奶奶,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半大孩子,从关里到了咱们村,花了几块光洋买了一个老绝户的房子,就安顿了下来。我也是那时候跟你太爷认识的。
那时候,你们老项家没有地,靠给人算命治病,在三家村扎了根儿。别说,你太爷看病那手本事一般大仙儿还真赶不上他,谁家撞个邪什么的,他一看就灵。有时候,都不用请大仙上身,往那一站,东家的病就好了。
我跟你太爷挺对脾气,有一回我喝多了,他才告诉我,你们老项家的老家在关里仙山项家集,那份手艺还是家传的活计。
王太爷说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
那个姓于的风水先生说我三叔不是东北人,我当时还以为他胡扯。没想到,我们老项家还真不是坐地户。今天要不是王太爷说出来,这件事儿连我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太爷刚到这里时还通用光洋,那就说明当时还没解放或者说是刚解放。当时兵荒马乱,孤魂野鬼随处可见,术士的买卖做得正红火,我太爷怎么会故意隐藏了地先生的身份,非得伪装成一个跳大神的?
是东北信大神的人多?也不对,东北这边除了跳大神之外,还有一大群无门无派,什么杂七杂八的术法都会一点白先生。而且,那时候白先生比大仙儿还容易混日子,我太爷干嘛不说自己是白先生?
我正胡乱猜测的工夫,王太爷又开口道:“后来没几年就解放了,你家也分了地,你太爷也就不怎么给人看病了。”
“本来,那时候村里人日子过得还挺好,后来世道就乱了,还兴起了破四旧。你说就咱们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可破的?可是上头非说必须破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