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接近剑阁出口,前方骤然间响起了巨大的喧嚣声。
项庄急定睛往前看,只见一彪汉军突然间从前方转出,一下就堵si了峡谷入口,当先一员红袍汉将,身披重甲,胯骑骏马,手中双铁戟狠狠互击,霎时发出锵的一声炸响,遂即抬头大声喝道:“大汉周冠夫在此,项庄速速前来受si!”
周冠夫?跟王起、吕台并称关中三骏的周冠夫?!
项庄顿时心头微凛,周冠夫有万夫不当之勇,身后的汉军精锐少说也有上千之众,而且这支汉军一看就是真正的老兵,真正的百战精锐,绝不是之前在江州、葭萌关上所遇到的巴蜀郡卒所能够相比的。
而自己身后的天狼卫呢?
当下项庄回头,只见身后已经只剩下廖廖不到五百人了,而且大多身上带着伤,呼延的肩背上更是插了好几枝羽箭,状极吓人。
唯一值得庆的是,靠近峡谷出口的这段悬崖上好像无法埋伏人手,到了这里,楚军总算不用再承受漫天飞舞的羽箭、滚木、擂石还有飞矛了!然而,五百多精疲力竭、又浑身带伤的天狼卫又怎么打得过上千以逸待劳的汉军精锐?
“匹夫休要猖狂,某来战你!”呼延勃然大怒,仗剑而出。
“来者报上姓名,本将军戟下不杀无名之辈!”周冠夫翻身下马又扬戟大吼。
峡谷中并不平坦,不适骑战,否则,周冠夫绝不介意借助马力斩杀眼前这员看起来就不怎么好惹的楚军骁将。
呼延擎剑大步迎向周冠夫,一边喝道:“某,大楚天狼将——呼延是也!”
“呼延?!看本将军取你gou头!”周冠夫狞笑一声,陡然甩开大步冲了上来。
只片刻功夫,两人便已经迎面相遇,呼延的哑月剑和周冠夫的双铁戟首先来了次毫无花巧的正面撞击,只听“锵”的一声炸响,呼延铁塔般的身躯竟然被震得倒退了三大步,反观对面的周冠夫,却竟是纹丝不动。
好强横的膂力!呼延的瞳孔霎时微微一缩。
周冠夫的双眼也是微微一眯,这厮是从哪冒出来的?若不是对方久战力疲,再加上又中箭受了伤,这一击自己绝对讨不到半点便宜,除了项庄,楚军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
略微一顿,呼延和周冠夫便再次猛扑向前,剑来戟往厮打成了一团。
呼延跟周冠夫ji战正酣,项庄脑子里却是急剧地盘算开了,前方有汉军挡道,强行突破只怕是希望渺茫,那么回头?峡谷入口处的大火怕是已经熄了,可埋伏在两侧悬崖上的数千汉军只怕也下到了峡谷之中。
前后堵截,后又有追兵,楚军可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项庄不禁仰天浩然长叹,自野马原掌兵以来,自己每每行险、以寡击众向敌军发起赌博式的攻击,而且每次都成了,不过这次,却是栽了,彻底地栽了!不过能葬身在剑阁,却也不算亏了,只可惜复楚大业,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项庄正叹息时,屈不才忽然带着唐通匆匆来到了他的跟前。
“大王!”唐通捂着脸上被汉军飞矛划开的豁口,喘息着道,“小人,小人知道这里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直通阆中,我们可以从这条小道逃走。”
“羊肠小道?!”项庄闻言大喜,急道,“在哪里,在哪里?”
“在那,就在那里。”唐通伸手一指左侧断崖,道,“大王看见那道巨大的岩缝了吗?岩缝后面别有洞天,可以直通后山,小人也是来这狩猎时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又跟族人从后山走了一趟,发现竟然可以直抵阆中城外。”
“走!”项庄当下再不犹豫,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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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墨带着汉军主力赶到剑阁出口时,项庄早已带着楚军跑了。
周冠夫带着汉军追进了岩缝,却在另一端的出口处遭了埋伏,折损了几十人之后,周冠夫便赶紧折了回来,岩缝太狭窄,楚军就像猫守耗子般守在外面,静等汉军一个个地跑出去送si,折损了几十人,周冠夫便放弃了。
“胜之,楚军人呢?”白墨环顾左右,问周冠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