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慌忙点头,结结巴巴地指着黑甲重骑身后的方向道:“我今天早上路过牛家村时见过这个人……”
樵夫刚说完,就被这黑甲重骑士随手扔在马下,随后就策马调头喝道:“回头,我们被那些贱民骗了,居然敢包藏三太子。我们要让三太子知道,他躲到哪里,哪里就成地狱。我要这天下无他容身之地!”
黑甲灵骑再次消失在山道间,唯有一堆被踏碎的烂肉碎骨徒留在泥泞之中。
挥鞭策马啸西风,铁蹄踏碎澜山雪。
“嘻嘻嘻嘻……”一声yin厉鬼笑突然在山道中响起,那一堆被踏碎的烂肉竟在蠕动着,最后重新凝成一个人形,这人却不是那一个樵夫,而是一个戴着鬼面具、如幽灵一般的黑袍人。
是高安堂派出的鬼面者!
这个鬼面者的鬼脸具额头上绘有一个丑字。
他是鬼面者中的丑鬼!
随后又有一个鬼脸具绘有子字的子鬼出现在丑鬼身后。见子鬼出现了,丑鬼立即上前讨好道:“子鬼大人,那群儒生的狗腿子上当了。嘻嘻嘻……还是子鬼大人高明啊,让这群狗腿子和那个老怪物先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好座收渔人之利。如果这次任务完成了,还请子鬼大人赐我一个童子,我许久没喝过童子血了。”
子鬼望着丑鬼诡异地笑道:“是吗?嘿,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说完,子鬼就带着丑鬼消失了。谁也没发现在连缠群山之中有一副没有人皮的尸体,这尸体的表层有一层淡淡的yin森鬼气覆盖着,这层鬼气正在快速消散着。
这才是鬼面者的真身,自小被剥去人皮煨入小鬼罐中祭练。
他们的人xing与恐惧早已扭曲,眼中只有血食和杀戮!
雨已晴,夜se降临。
在小村庄边缘的一座残破旧屋内,小丫头一边拧着被衣水打湿的衣服,一边哼哼嘟嘟地埋怨道:“哼,都是一群没良心的土包子,居然当少爷的良心是狗肺。”
花飞雪却笑笑而已,继续站在破屋前一动不动。
他的心神偿试着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下,他想知道自己心中的剑是什么样的剑。不知道自己心中那把剑是什么样的剑,就不知道自己的剑怎么练,练不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
连自己想练什么剑都不清楚,为何要去练呢?就算练到至高无上,那也不属于自己的剑。
檐下水滴石,旧楼灯火稀。
静!天地皆静!
空!灵肉皆空!
这世间,就剩下无尽的迷雾。花飞雪好像感应到迷雾之中有隐隐的召唤!
天下间没有谁的心比瞎子静得更快,也没有谁的六识比瞎子和聋子空得更快!
花飞雪忘却了两刻钟前所遭的冷遇。
那一支黑甲重骑一路狂策进村,无情地踏碎了好几条生命,被践踏至残的更多,有老人有小孩。
这支黑甲重骑进村后就当众出示了一张肖像要寻找此人。众人皆恐,唯独花飞雪敢对这一骑丧神怒目而视。
不过那黑甲重骑的首领发觉花飞雪是个瞎子后,就没心情跟一个瞎子计较,找不到人就带着黑甲重骑离开。
离开前,黑甲重骑说了一句:谁敢收留这瞎子,一旦发现我就屠他满门!
花飞雪不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天下已无圣,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这世上已一个是无辜之人,乱世之下谁可幸免?
黑甲重骑离开后,花飞雪想上前救治伤者,却被村民如避瘟神,要不是看在他是一个瞎子的分上,连村子都不让他进。
最后还是在一好心的村民指点下找到了这村落边的一间破屋落脚,椐说这一户人的男丁全被抓去当兵了,女人就带着女儿改稼了。
“唉,众生皆苦,这只是苍生一角罢了!”一个老头坐在破屋内的断梁处烤着火说道。老头身边还坐着一个十六出头的丑相少年。
这对爷俩比花飞雪早到一个时辰在此落脚,就连村子里的村民也不知这爷俩几时到来的。
小猥琐猪天真坐在火堆旁抠着脚趾,却被花飞雪下了死命令,不准在外人面前说人话。
那个丑相少年觉得些猪天赋异品,不禁想多看几眼。
会坐的猪,这世间还真少见,莫非是传说中的猪妖?听说猪妖都很好se,但眼前这只猪不但身材单薄,还很猥琐!
只能说这是一只变异的妖孽家猪吧。
其实猪天真很想一边抠脚趾一边哼小调调。
见这只猪猥琐到在自己面前抠猪蹄,还看到这家伙在抠猪蹄时,挂在下面那根东西露在自己面前不断地晃荡着!这丑相少年差点就要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高贵?优雅?那是什么?有我喜欢抠就抠,抠脚是那么的有快感啊。”猪天真抠完猪蹄后发现那个丑相少年的目光后,就不爽地挤了挤眼,然后光明正大地在丑少年面前抠起鼻孔来,存心地恶心起这丑相少年来,说:
“装十三的人都要遭雷避!幸好我是猪,不是人。哼,我抠脚趾你就吐,那你抠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胃呢?”
丑相少年要抓狂了。
小丫头凉好衣服后,也坐到火堆旁烤火。老头并没有理会小丫头和那只猥琐猪,而是望着站在破屋前的少年。
他居然能放下对世界的一切jing觉,在两个佰生人面前进入空灵之境参悟自己的东西。
“他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在这世间,很难得,却又很异类。”老头无悲无喜地说道。
随后老人就坐在原地入定,不再理会屋内的其它人。那个丑相少年也不敢离开老人半步,却又不想面对那只令他恶心的猥琐猪。
世间或是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花飞雪无关,他的心神都浸yin在那一片迷雾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