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又惊又惶像只被踩到短尾巴的小兔子一样。半晌,他才闷声说道:“我才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对她动歪心思,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欢她而已,像喜欢亲人一样喜欢。”
不知为何,密室里刹那间有些凝重的空气,在萧子墨这番话之后平静下来。萧子墨面前的两个男人,似乎也同时松了口气,却连他们自己也没有发觉。
“心瑶是第一个不在乎我太子的身份、把我当朋友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跟其他人相处会觉得愉快。”萧子墨脸上荡漾出一丝与他平日的纯真不太符合的温柔,随即握紧了双拳:“噬魂森林一行,我绝对不会让心瑶受伤!”
空气顿时又凝重起来——萧子墨这般模样,真的不是对沈心瑶动情了么?
夜凉如水,秋风抚着寂静的皇宫,却让那温柔变得像惩罚——原本就冷清的皇宫,似乎更冷清了。但在这样的夜里,总适合某些人交心的。
“心瑶!我们真的要去噬魂森林吗?”萧子墨溜进沈心瑶房里,见她果然也没有睡而是站在窗边看夜景,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抱住了她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她发间汲取香气。
沈心瑶微微一皱眉,下一刻便将他环在她腰上的两只手给掰开了。
转身瞅着他,她本来欲轻斥他注意男女有别,可突然想到第一次她见到他时的情景,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她隐隐预料到,这种话对这纯真少年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
前些日子,她还看见他跟几个小宫女在一起玩闹呢,只是那几个宫女都快哭了,他最后也怏怏离去。说到底,还是玩心太重,压根不知肩上所压着的是大萧江山以及千万子民。
“当然要去,萧如玉应该都告诉你了吧?”她于是放弃说教,关上窗户往桌边走去。慢条斯理倒了杯水在手中,她心里却有些气馁——原本是打算引萧寒羽出来的,可没想到这萧寒羽这么能隐,连太子的安危都不顾。
不过煜王之后没再说什么反对意见,她有理由怀疑萧寒羽其实就在某处盯着她。否则,煜王不可能在经历与她的那一场不欢而散之后,如此轻易就同意萧子墨去噬魂森林。这只能是,萧寒羽最终做的主,煜王也不得不听从。
但下一瞬她就心中一惊:萧如玉?!
不会……是他吧……
萧子墨也随她到桌边坐下,却是紧挨着她的。嘴一嘟,他有些抱怨:“心瑶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一般的女子绝对不会想去噬魂森林。”
“呵……”沈心瑶按捺自己镇定下来,对萧子墨的话莞尔一笑:“太多女子只想相夫教子,偶尔出我这么个怪胎也没什么不好。”
“对!对极了!”萧子墨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他十分赞同沈心瑶的话:“太多男子心怀天下,少我一人真的没什么,何况有人会比我做的更好。”
沈心瑶顿时头痛了,他连这个也可以拿来相提并论他的毫无野心。本来想驳倒他的话,但转念一想她却放弃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倒不如让他在生死线上挣扎半月之后,再看他心境如何。
微微笑了笑,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子墨,萧如玉在你身边很久了吧?”
萧子墨想也没想就点了头:“是啊,如玉原本是父皇的暗卫,很得父皇信任。从我懂事起就天天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在父皇身边,但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人将会保护我一辈子。如玉五岁就被他父亲送进了宫里接受各种训练,算上他在父皇身边保护的时间,他在这皇宫里也呆了二十五年了呢。”
沈心瑶抿了抿唇,瞥了萧子墨一眼发觉他是真在仔细算时间,心里便一松:看来是她多虑了呢……
想想也是,萧寒羽什么身份?他可是大萧第一人、永远的摄政王,这具身体记忆中的萧寒羽也是傲然不可一世的,他当然不可能委屈自己做一名侍卫。
不过,萧如玉有三十了么?她失笑,倒和如今的自己年岁有些差距,而他昨晚却还……
粉脸蓦地俏红起来,她微咳一声借以掩饰自己想到那个吻而产生的尴尬与悸动,遂拉了萧子墨出去,一边说道:“我们趁夜出发吧。”
萧子墨大惊失色:“不是吧?外头黑漆漆的,我们居然现在出发?”心里头……毛骨悚然地……
沈心瑶瞥他一眼,不说话只拉着他跑。
在离开之前,还得见见萧如玉呢,一耽搁之下不是很快就凌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