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老人家,”石镇吉笑着止住了他,“打扰你们了。一会儿可能还要和清妖见仗,你们老两口就在屋子里踏实的休息,不要出来,外面有我们呢。”
老汉听着来人和善的话语,顺从地缩回了双脚,重新在炕上坐好,身子又向里面挪了挪,拍拍炕沿儿,“大人,那就先坐下歇歇气吧。”
“呵呵,”石镇吉坐了下来,“老人家,不要叫大人,叫我红军弟兄就可以,咱们都是天父的子女,没有什么大人。”
“什么都没了,老母鸡没了,种的一点儿菜也没了,唉,要闹到哪一天是个头啊!”老婆子哀叹一声,心里满是无奈。
屋子里实在太黑,石镇吉不清老人的表情,可他完全能理解他们的心境。他站了起来,坚定地说:“快了,马上就会有安静的日子过了,我们不会再叫一个清妖出现在这里。”
“那可太好了,咱们做百姓的不怕穷,就是图能有个太太平平的日子过。”老汉咧嘴笑了笑。太平军刚刚打下金陵的时候,他听过太平军那个洪天王亲自讲教,他期望能见洪天王所说的太平世界。
“老人家,没有了的可以重新再来过,天朝不会不管你们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等战事都完了,我们还会来望你们的。”说完,石镇吉出去了,回手轻轻带好房门。
老婆子侧耳听听又归于沉寂的屋外,念叨着,“不是圣兵吗,怎么又叫了什么红军?”她本来想仔细这个红军弟兄的,可是屋子里一点儿亮光也没有,再加上昏花的老眼,什么也不清,只是注意到了来人左臂上系着一条白巾。
老汉把目光从门口移回来,瞟了老伴儿一眼,“那大清不是还有旗营和绿营兵呢吗,就不兴人家天朝有红军?”
就你聪明!老婆子心里哼了声,她当然听说过旗营。可人家那都是皇族血统,这红军和圣兵难道还能有什么区别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陈玉成带领着红军教导旅的一个连,潜伏在陈兴祖营垒南面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里。借着清妖营垒里的灯火,可以清楚地到眼前挖的还不十分深的壕沟,还有吊楼上晃动的值更妖兵的身影。他低头手腕上安王借给他的表,按规定的时间还差一点。此时,他的心情格外地亢奋,望着身边一个个士兵那急不可耐的神色,他相信,士兵们也一定是和他一样,都在等待着一展身手的美好时刻。
他们是战士,几年的征战,已经习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严酷的封闭训练早已把他们憋的如同圈在笼子里的猛虎。他们不仅要叫更多的对手将在自己的枪口下倒毙,甚至更多的人在心里还喜欢到时候抽出肋下的马刀,能直接再砍上他几个才更觉得过瘾。
他们将都是真正的英雄。尽管都知道,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或他也许会倒在这个酷爱的沃野里,他们绝不后悔。时间说不上长,可他们深深地领会了安王殿下带给他们的东西。他们是工农红军,是革命的军人。活着,就是为了革一切反动派的命。为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更是为了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他们甘愿最后去做肥料,用自己的华茂年华和一腔热血,换取更多人的永远快乐[(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