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假装忘了要回香港的事,沈承泽似乎也像是忘了。许凝心里大喜,偷偷打个电话给沈德明教授,这才知道其实沈承泽早已托他跟学校里打过招呼了……
她乐不可支,猜想一定是沈承泽也舍不得她,这感觉真像是在暖冬午后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叫人晕乎乎又暖薰薰的……
沈承泽还真忙,玫瑰园的二期正处在如火如荼的宣传期与促销期,又听说他最近刚入手了一幢烂尾楼……
有时候一整个白天也见不到他一面,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才在身边躺下来。如今他与她的关系在宅子里成了公开的秘密,一开始还让部分人恐骇异常,觉得这兄妹俩真是无畏无耻,竟敢逆背人伦行这苟且之事……到得后来,小道消息传开,原来小姐不过是沈家自外头抱来的孩子……一时间,羡慕小姐这颠簸身世的惊叹声又此起彼伏……
对于沈承泽这种似乎并不太像居家好男人的作为,许凝一开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亦从来没有担心过他晚归只因为他混在夜间一群不甘寂寞的红男绿女当中,只要他回来了,她就满心欢喜,主动偎到他怀里去,他要摸要揉的,总是任了他去。
但周小荮十分严肃地教导她,对男人,是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子纵容的。多少没良心的人渣,就是这样子惯出来的。
许凝吓了一大跳,细细回想起来,自己对沈承泽似乎也太百依百顺了点儿。
于是某一晚下了决心,回到自己房里去睡,还十分果断地落下了锁。
但这一晚她完全没睡好,没有沈承泽在身边,她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醒来浑身疼得要死,从镜子里看去,两个黑眼圈极为明显。
她只在睡衣裤外披了件风衣便下楼去,发现沈承泽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许凝下意识地看一眼墙上的钟,已经九点多了,他怎么没去公司?
“你……还没去上班?”她突然有些心虚,像自己做了错了事,陡然间忆起来,他总是这样三更半夜才回家,她从来就没有跟他计较过,她只不过回自己的房去睡了,她做错什么了她?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生气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于是将腰板也挺直几分。
沈承泽没回答她,眼皮子都没抬,似乎很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报纸。
她愈发愤怒,大声叫,“周妈!周妈!”
厅内外都静悄悄的,人都不知道跟哪儿去了。
等她被沈承泽一把攥过去,摁倒在腿上,她才意识到,沈承泽就是故意的,故意将所有人都遣走,就为了要打她!
他一把将她的长风衣撩起来,十分不客气地在她屁股上劈里啪啦就是几巴掌。
许凝又惊又怒,还真的痛,扑腾着挣扎,他的手掌却按在她臀上,重重地揉了一把,冷冷地道,“谁教你的?”
许凝嘴硬,“哪有谁教我什么啦?”
沈承泽道,“你少和周小荮混在一起!”
许凝努力着昂起头来,顶撞道,“我就喜欢和她混在一起。”
沈承泽很是羞怒,“都跟她学的什么样子了!”
许凝道,“小荮才厉害呢,把东哥吃得死死的,我就要跟她学!”她突地莞尔一笑,“把你也吃得死死的。”
她一笑,沈承泽哪里还动得起气,轻哼了一声,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睡裤便扒了下来,许凝惊呼一声,“流氓!”
嘴里大呼小叫着,眉眼却笑盈盈地看着沈承泽,波光流动,沈承泽禁不住喉咙一阵干涩,俯头在她腰间亲了亲,哑着声音道,“我已经被你吃得死死的了好吧……”
许凝眨眨眼,一脸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她爬起身来,坐到他腿上,微微挺起身子,小声道,“那你亲亲我这里……”
她眼神无辜得很,像是完全没有勾引他的意思。
沈承泽亦不作声,一口便咬在她睡衣的突起之处,咬住了,似乎心头有些恨,于是加重了一点力度,许凝轻叫一声,瞬间里却低低笑起来。
她挣脱他,下地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赶紧去公司吧。”
沈承泽又气又笑地看着她,这孩子是越来越见放肆了,到底是他的调教有方还是他的管治有失?
昨晚被她关在门外,着实让他懵了一下。第一感觉并非恼怒,而是恐惧。一扇薄薄的门,似乎隔开了他与她,他好像再难以触摸到她。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一贯知道她依赖他,他没有一刻怀疑过她会将他弃之不理,她的小脾气,也总是哄哄就好,他对她,似乎尽在掌握。
但那时候,他突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楼下开着小灯,楼上的走道却没有。藉着楼下的微光,身际其实算不得黑暗,但仍然有一种黑暗漫无边际地萦绕过来的感觉,似乎渐渐将他紧紧束缚住,叫他绝望、恐慌。
他在楼下的沙发上坐了一夜,只在天光将明时,小小地打了个盹。
短暂的梦境中,许凝满面泪痕,悲伤又绝望地看着他,喃喃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的心像被撕裂开,痛得恨不得将它干脆剜出来扔掉,省得承受这样的折磨。
眼下看到她俏生生地站在跟前,眼角眉梢都笑意盈盈,心头莫名其妙地软了又软。
“以后我晚上会回来早一点。”他拉住她的手,温和地道,“保证赶得上帮你洗澡。”
许凝脸一热,啐他一口,“谁要你帮洗澡!滚蛋!”
沈承泽心情愉悦地去了办公室,许凝将衣服一换,出门去找周小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