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遥对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几个留下保护现场,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尸体,发现可疑人等,直接拿下。”
“是。”
他挑眉看着秦舒虞,“既然你对验尸有几分了解,那咱们这就去看看另外两具尸体。”稍微勘察过才能分辨出几人的先后死亡顺序,最大限度的缩小凶手逃逸的地方。
秦舒虞自然愿意查出真相,只是古代可没有身为女子的仵作,她怕自己就这么大喇喇查看尸体会引得别人说闲话,谢应珏看出她心中的困惑,安慰道,“放心吧,有八皇子在,就算有些人心里不满,也只能憋着,明面上没有人会阻止你。”
“用我的名声全你的心意,阿珏好算计。”
“这不也是你心甘情愿的。”
谢安遥用扇柄敲着自己的手心,“如果对象是虞儿的话,可以通融。”
“先不说这么多了,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舒虞跟在他们身后,目光在路过的建筑上停留了数秒,受害人脸上的伤口划痕很深,显然是利器所伤,应该是匕首一类的工具,正常情况下杀人凶手会尽快毁灭凶器,但是换成变态的话,方式另算,说不定那人巴不得将凶器当做自己的功勋好好收藏。
这里不像现代有各种先进的工具,凶手若是做的利索些,现场也不会留下什么可用的证据,秦舒虞呼吸悠长,真不知道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安遥与谢应珏两人并肩行走,“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杀人偿命。”
“我有些怀疑是有人故意挑起此事想要趁机浑水摸鱼。”
谢应珏摇头。“那些人若是聪明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在这里,万缘寺不是个普通地方,皇上当初可是……”
谢安遥道,“我自然也希望是我想多了,若只是一般的凶杀案就好,否则牵扯进那些争斗,解决起来就麻烦了。”
“这会先别杞人忧天。凶杀案一事届时交由刑部的人调查。具体是怎么回事端看调查的结果。”
谢安遥蹙眉,“刑部?五哥的侧妃是刑部尚书之女,咱们想知道的事情或许可以问他。”
谢应珏不语。意外若是有迹可循那便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两人零零总总说了一堆,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秦舒虞有些心不在焉。谢应珏步子稍敛,“在想什么?”
“分析凶手的杀人动机。”
“哦?是何结果?”
“想不通。刚才那个女尸看穿着应该只是普通农家女子,而侍郎夫人与刺史之女身份贵重,这三者听起来似乎毫无关联,凶手到底是凭什么作为下手目标的。”
谢安遥看着周边三三两两的人群。“你之前不是说过当着凶手的面演场戏,到底只是针对不洁女子的报复还是另有深意的阴谋,试过不久知道了。”
途中刚好碰上去寻方丈的青禾白苏。秦舒虞看着他们身后并无不了的身影,“方丈呢?”
一个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无我,方丈现正给诸位夫人诵经,暂时走不开,特命小僧先行一步,查清事情真相。”
“原来是无我师父,万缘寺现今人潮汹涌,将众人屏退之事还要劳烦你。”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发生这种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贫僧尽力而为,还逝去的施主一个公道,众位且去忙,贫僧告退。”无我身后同样跟了几十个灰衣和尚,看他们走路的姿势似乎都是有功夫之人。
谢安遥稍微欠身,待无我等人远去,他才说道,“走吧。”
钱夫人与江珍的尸身全部安置在寺院一个靠近山涧的屋子,那里温度低,尸体不至于太快发出异味,谢安遥等人过去的时候,五皇子正在门外坐着,听仵作详细解释着那两人的死因。
“五哥。”谢安遥瞥了一眼旁边躬身的三个仵作。
谢应珏垂首行礼,“五皇子。”
“阿珏无须客气,咳咳……先坐吧,听听几位师父怎么说。”
谢应珏浅笑着应下,秦舒虞在身后小心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现在她还有机会去看那两具尸体吗?谢应珏将手覆在她手背上,眼角略弯,嘴里无声的说道,别急。
三位仵作经验丰富,秦舒虞心里再着急,这会也耐下性子仔细听他们分析,毕竟自己只是个半吊子,法医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胜任的。
其中一个穿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身子佝偻着说道,“根据我们几人粗陋检查,钱夫人与江小姐应是死于同一人之手,致命伤源于喉管割破,脸上均被利器划伤,而且我几人斗胆检查过两人的身体,江小姐皮肤出现尸斑,全身大部分关节已经僵硬,尸斑现象密集,呈现淡紫色条状块状,切开尸斑处皮肤,切口有轻微血液流出,根据呈现出的症状来看死亡时间至少在六个时辰以上,而钱夫人无表情面容,瞳孔散大,眼微睁……”
谢安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说这些虚的,说些我们能听懂的。”
那人顿了顿,立刻惶恐的退开身子,让出身后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小人仔细看了,江小姐死亡时间在一到两个时辰之间,在她们尸体旁边放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说是这两人不守妇道,死有余辜,而且……根据两人身上的痕迹看,他们之前的确经历过鱼水之欢,我们几人之前也询问过伺候的丫鬟,江小姐是在夜里遇害,守夜的下人到白日才发现,至于钱夫人……”那人说到这似乎也有几分不好意思,“钱夫人毕竟是主子,平时做些私密事不耐烦让丫鬟跟着也是正常,据她的贴身丫鬟说早起用过斋饭,她便带了兜帽赴人之约。只是长时间没回来,丫鬟们心里担忧便去寻,结果在一片朱琳发现了钱夫人的尸体,据说她当时衣裳不整,死状凄惨。”
剩下最后一人在他们说完之后又稍微补充了几句,谢安遥晃了晃扇子,“你们还有什么困惑的?”
谢应珏点头。“之前我们已在别处发现一具尸体。根据仵作之前描述,凶手应该是同一人,我想去看看两者之间有何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