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中曾说人安眠以硬床为佳,若是一直躺在软塌塌的锦被之上肩背就会不自然的略弯,不知道表姐是否有这般困扰。”秦舒虞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并不挺直的身躯。
柳曼娘嘴角的笑僵了一瞬,“表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这些大家小姐何苦去与贫女相提并论,百姓们想来也是喜欢高床软枕的,只是生活难以为继,又怎会在这种事上花费银钱。”
“表姐说的是,外祖母之前派人吩咐让我尽快去正厅,既然表姐来了,咱们这便一起。”
“也好,你刚刚回来,府中的人都还陌生的很,若是不将你介绍给大家,下人小厮还不知道有你这位表小姐呢。”柳曼娘绵里带针的说道。
秦舒虞笑而不语,之前她还以为这人只是个表面骄纵,实际没多少心机的人,只是听她如今处处带有暗示意味的话,便知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错。
到底是侯府嫡女,她娘怎么也不会将她教养的不通事故,后宅争斗中善良的人可活不长久。
“表妹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担心长辈们为难?”
秦舒虞心中暗道,这女人怎么每句话都在给自己挖坑,还不等她开口,柳曼娘接着说道,“表妹切莫忧心,虽说你之前在外面自由散漫无人约束,但是侯府可是你唯一的亲戚,长辈们都知道你之前日子过的清苦,一定会体谅你,所以你届时表现的如往常一样即可。”
对付这种自以为话语就是最佳攻击力的人,冷暴力是不行的,只能在行动上将对方ko,秦舒虞故作犹豫的说道。“这样不合适吧,我怕吓着叔伯姐妹们。”
柳曼娘立马热情道,“不会不会,大家都理解,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秦舒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像是放了心一般,“这就好。之前我在外面喜欢研习医书。平日无事自己也做了些药粉用来翻身,这个是我前些日子找到的毒虫,表姐对我这般好。我也要回报一番。”
柳曼娘怀疑的看着她,她就说这人不像昨日那样咄咄逼人,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她也有些好奇锦盒里的东西。“表妹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我。”
秦舒虞向白苏使了个眼色,“我与表姐有些贴心话要说。你们不用跟的这般紧。”
柳曼娘的贴身丫鬟询问的看向她,她隐晦的点点头,光天化日之下秦舒虞还能伤她不成。
“表妹到底要给我看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秦舒虞眼风觑了一眼身后诸人。确保其他人看不到她们的动作,这才把盒子打开,满意的看到柳曼娘惊慌失措的眼神。她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表姐莫不是开心的失控了吧。怎么样,我家小玉是不是很可爱。”
“秦舒虞,你放开我!”柳曼娘嫌恶的瞥了一眼盒子里蠕动的肥胖虫子。
“之前还说什么都体谅我,这会见我拿出一只虫子你就嫌弃了,啪啪打脸的感觉如何。”
柳曼娘眼睁睁的看着她拿着盒子靠近自己,恐惧的向后退,就在她伸手想要将其打落时,秦舒虞倏地收回,踮着脚尖在她耳边轻声道,“忘了告诉你小玉有剧毒,只要碰到就会没了性命。”
柳曼娘被她吓的脸色苍白,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是个池子,她已经无路可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赶紧把她收起来。”
秦舒虞笑的很是温柔,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在亲切交谈,“我什么都不想干,只要别人不惹我,能迁就的我尽量忍着,但是我最烦人家在我耳边啰嗦,不管你之前说那些话恶意还是好意,以后都不要用在我身上。”
“还有……”秦舒虞与她稍稍保持些距离,“小玉不是一般的毒虫,你不要想着找人杀了它,它会分裂出无数个小虫子报仇哦。”
“秦舒虞,你就是个疯子!”柳曼娘眼珠发红。
“呵呵,谢谢夸奖,你们这些大家小姐喜欢话语带刺,但是我更喜欢用暴力把危害扼杀在摇篮。”
柳曼娘咬着下唇,“我知道了。”
“那就谢谢表姐配合了。”秦舒虞见好就收,逼急了这人来个鱼死网破就不美了,突然感觉以前看的宅斗文弱爆了,每次都是见招拆招,斗来斗去就是斗不死,主角光环不要太粗壮,自己如今只用一只虫子就消灭了一个敌人,至于这人以后会不会反扑,秦舒虞还未想过,反正没了虫子还有毒药不是。
柳曼娘手里扯着手绢,几乎将其扯烂,秦舒虞真诚的看着对方,“表姐,咱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何苦为了当初的一点小事闹的不愉快,如果你还在因为我骗了你的银子生气,我可以把银子还给你,我从小孤身一人无人关心无人依靠,我希望我们能相亲相爱。”好歹这也是人家的地盘,她太过于嚣张跋扈,估计老天都看不过眼。
柳曼娘面色有瞬间的凝滞,就像她说的,又不是杀父仇人,没什么恩怨过不去,但是刚才被威胁的事,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好,你以后别拿东西吓我。”
“那是自然。”
秦舒虞不管她是真心讲和还是表面安抚,笑着说道,“小玉能知晓我心意,只有我有杀对方的想法,它才会攻击,其实碰一下不会有什么的。”
柳曼娘哽了一下,这样听着感觉对方好像更危险了,她端起脸上的笑意,“咱们在这耽误了些时间,恐会累的众人等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表姐说的是。”身后的丫鬟在柳曼娘招手时迅速走来。
正院距离此处并不算远,秦舒虞跨过两个月亮门,已经走到老夫人居住的院落。
柳曼娘尚未进门,便笑着打招呼,“祖母。之前一路上我跟表妹聊天太尽兴,走的就慢了些,您老人家没等急吧,嗯,就算等着急了,也要只惩罚我一个人,谁让我老是缠着表妹讲外面的故事。”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我什么都未说。你这小嘴就啪嗒个不停,祖母都不知如何罚你了。”
“罚我以后天天跟您讲笑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