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将柳宇的手推开:“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柳宇笑道:“我想克复河阳之后,仍请左营回防山西,至于粮饷,只要我细柳营有肉吃,绝不叫左营弟兄喝汤。”
“只不过诸位也得准我一个条件,这省内教村的事,暂时由我放手去作,请统领替我遮掩遮掩。”
刘永福也听说过现在细柳营在山西的威风,甚至到了洋人传教士都见到旗号转身而跑的地步:“放心,黄统督有什么责怪下来,我都替你挡住。”
柳宇当即转身对吴凤典说道:“咱们两个营,从今往后自当携起手,守住山西这个门户,至于粮饷,就交由兄弟负责了,光是教村这一块,若是好好经营,就足够我细柳营之用。”
他说的是实话,自打吓退法国传教士之后,细柳营便在山西站稳了根基,无论是不是信奉天主教的村庄,都老老实实地上贡自己应当承担的一份义务。
这三个月下来,江林阳替柳宇算了一笔小账,细柳营不但没有亏空,还略有些节余。
只是柳宇的如意,阮有明神父很不喜欢。
他阴沉地在新建的小教堂里看着从山西送来的控诉书,眉头锁得更紧了。
房间很阴沉,灯光昏暗,书架上堆积着许多新印制的宗教书籍,他喃喃自语道:“可恨!”
海阳的大教堂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教徒甚至不愿意在原址重建教堂,他们仅仅捐献了很多的金钱重建了小教堂,每次礼拜的规模也大幅缩小。
总而言之,天主教在这座城市的威信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因此阮有明能理解甚至感受到同行的愤怒。
那是最可恨的野蛮人,阮有明已经重现了那可怕的场景,他几乎是咆哮着问道:“乔,你真有办法?”
黑暗的密室之中,还有另一个人,一个中国人。
他的脖子上同样戴着十字架,手上拿着袖珍型的圣经,朝着阮有明谄谀地笑道:“您放心,我是堵布益大人手下的干将,当初安邺阁下阵亡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旁。”
这个天主教徒叫乔二池,早年加入过黄旗军,后来跟着堵布益探索红河,替法国人立有大功,安邺和黄旗军勾结的时候,曾许诺让他充当黄旗军的管带,他更是对法国人忠心不二。
不料美梦尚未成真,黑旗军已于纸桥阵斩安邺,紧接着黄旗军败亡,他虽然对黑旗军恨之入骨,但是迫于形势,只能到海防港替法国人充任引水员,心中却时时不忘他荣华富贵的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