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起来并不大，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少见的带着点儿婴儿肥，两颊有些讨喜的肉感，此刻惨白着脸，整个人都显得干净乖巧。

他闭着眼睛，笔直的眉毛并不显凌厉，反而带着浓浓的稚气，紧蹙的眉毛下，是一双睫毛很长的大眼睛，然后是俊挺的鼻子，苍白却饱满的唇瓣。

明明挺英俊的一小孩儿，却竟是十二分的可爱。

“这是我师弟，他叫苏墨，是我师尊的幼子，我们被人追杀……”青年温润英俊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日后能替我能护着他，直到他找到自己的道侣，再不需要我这种外人。”

叶九离瞧着这人的样子，忽然很想笑。

他想到了灵秋，那个为了男人背叛自己的女人，就在不久前，亲手拉住了她所谓的爱人去挡爆炸的光波，简直讽刺之际。

而现在，他看着青年，却看到了另一个极端。

“你叫我帮你养孩子？”叶九离似笑非笑，墨色的眼睛里凉薄而清冷。

“他是家中幼子，有些天真，但是心地纯善。”青年温柔地笑了笑，眼底却一片荒凉：“只要保护到他找到道侣就好，那时候，他的道侣自然护着他。喜欢小师弟的人很多，我想，那也许不需要多久。”

叶九离几乎嗤笑出声，原来，这青年竟没有得手，只是傻乎乎地玩儿着默默付出。

“只求你护着他，其他的我别无所求。”青年的声音有些低了，显然身体已经到了极致，他仰着头，一字一顿地道：“只求你护着他，我立刻交付性命。”

叶九离从他眼底看到了决绝，这本就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若是自己不同意，他怕是想豁出去毁了身体吧。

叶九离又看了一眼青年怀里的少年，只见这小东西的眉头越皱越紧，苍白的小脸儿越发显得脆弱和软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青年胸口的衣服，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软糯的糯米团子。

“好。”

叶九离点了点头，莫名想到，或许这小东西比灵兽还要好养一些——他只要小心点儿别一指头戳死他，也就是了。

青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心魔誓言。”

叶九离嗤笑一声，毫不拖泥带水地道：“我叶九离以心魔起誓，从今日起，以我之命，护苏墨之命，直到有人接手他为止，若违此誓，便被心魔所噬。”

青年看着叶九离逼出一粒血珠，便抓住了苏墨的手，从苏墨的指尖压迫出一颗血珠。

两颗血珠很快融合在了一起，然后飞回到苏墨和叶九离的眉心，融入了他们的神魂之中。

青年猛然抱紧了怀中的苏墨，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片刻之后才一点点地松开了手，然后猛然震开了自己的神魂。

啵。

有什么东西轻轻碎裂，青年眼中的神采瞬间消散，就是这个瞬间，叶九离一个闪身蹿进了他的灵台，放开心神，将自己的神魂一点点融进了这具刚刚失去了生命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九离的神魂一点点与身体契合起来，最终全部融合到了一起。

他缓缓地动了动手指，完美契合的感觉，没有任何病痛的身体，让从未感受过轻松为何物的叶九离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舒坦。

他有些愉悦地睁开了眼，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他原本有些温润的眼睛带出了几分邪肆，他轻轻眯眼，愉悦地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跟着翘起嘴角。

“嗯？”

忽然，叶九离喉间溢出一声好听悦耳的声音。

他低下了头，只见原本紧蹙着眉头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