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saber的质问,archer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着saber,还是看着她身后的教会。
那目光显得十分锐利。
“刚刚那一剑没有要你的命,所以不服气,想要再战一次吗?”见到archer没有回答,saber又问,一只手从雨披中慢慢抬起。
在听到这话的那一瞬间,灰暗瞳孔中的锋锐消失了,弓兵的目光微微落下――这次,可以准确的知道,他的视线落在了saber的身上。然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因为角度的关系,archer高大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了,此刻站在他对面的saber笼罩在他的影子和目光中。
看着那黑影的目光,saber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因为archer的眼里闪动着她不明白的东西,不是敌意,不是友善,也不是憎恶。总之,很是奇怪,那眼神就像是在困惑着什么似的。
就在她按耐不住长长的沉默,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archer开口了。
“不”厚重而有磁性的嗓音只说了一个字,回答刚刚saber的问题,然后,高大的弓兵背过了身去,看向了月亮。
而一边的saber也不再注意他,既然表明了没有战斗的意思,那么,除了必要的警戒,就没有注意他的必要了。
“呼――”
一阵风吹了过来,弓兵的衣角随风扬起。他看着洁白的月亮,有些迷茫的眯起了双眼。
对,他在迷茫,甚至可以说是在疑惑。
刚刚他并非想挑衅saber,但是,一听到自己master的口中吐出了言峰教会这个名字之后,弓兵的身体突然一僵,甚至差点从灵体化的状态脱离出来。
这种仿佛发神经一样的感觉让他很是奇怪,但是现在仔细一想,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要是没有失忆应该就清楚了。
原本是自己被作为弓兵召唤而来的,但是却因为主人的失手造成的不完全召唤,所以损失了记忆,除了职阶之外,连自己的宝具都记不得――对了,关于这方面的感觉最为单薄。虽然像名字和身份之类的东西的记忆也没有了,但是知道自己拥有这些东西的强烈感觉却是有的,但是宝具则不然。
对了,说到宝具,自己的武器为什么不是弓而是双刀呢?只是可能因为自己是复数属性的servant这种单纯的原因吗?
明明是弓兵,还想学人家做剑士啊。archer想起了lancer的话。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双刀不是自己的宝具,只是,只是……
骑士的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只是自己用的最擅长使用的武器。
难道自己会用很多种武器吗?
虽然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念头从何而来,但是毫无疑问,自己的双刀用的还是不错的,能和三骑士中近身职阶之一lancer打成平手,绝对不是说笑的。
嗯,看起来自己确实是复数属性的从者呢。
可即使如此,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但是,在今天见到自己的主人因为丢失了重要的首饰而显得有些懊丧之后,自己竟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同样的首饰。
什么东西也没有想,什么假也没做,只是单纯的,本能的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相同的东西。
那东西是自己的吗?archer不知道,自从他被召唤出来之后,他一直没有确认过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因此,当他拿出来之后,他自己也是呆了一呆。
但是他的主人,那个小姑娘也一脸欣喜的认定了,那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就是自己丢失的首饰。
但是,那是怎么回事,那件东西是她父亲的遗物,据说是祖先传下来的,自己的身上怎么会有和她一样的东西。
难不成自己和她的祖上有什么渊源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弓兵被主人命令着,带到了之前一个被她救了的少年的家旁,结果在一阵魔力的面前,两人没有继续前进,只是呆在原处潜伏,结果不久就见lancer从里面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毫无征兆的,作为七从者中最高职阶的saber出现了。
由于是突袭,毫无战场经验的主人在一瞬间就被saber近身袭到了身前,想拿出武器抵挡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办法,弓兵只能自己靠肉身去挡saber的剑。
本以为会死去,但幸运的是,剑士在最后一刻,被自己的主人用令咒强制停止了攻击……啊,感谢那愚蠢的魔术师。想至此,弓兵不禁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幸运。
但是,那个时候,那把无形之剑停在自己头顶,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那剑锋上产来的杀气和寒意,那种强烈的要置他于死地的寒冷,让archer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禁感觉皮肤发紧。但是,在当时,弓兵除了这种透心凉的感觉,却还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一时间,仿佛有很多东西涌进了自己的心里,将弓兵的上下充斥着。
那股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甚至让已经身经百战,即使刀斧加身也不为所动的骑士在那一瞬间恍惚了一秒,然后才想起来带着主人躲避。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似乎是……复苏。
不是什么冬眠觉醒一类的东西,而是自己一直封闭的记忆,被打开一条裂缝的感觉。
虽然恢复了一点记忆,但是弓兵理智的没有立刻去碰触它。
随便触碰不了解的东西是愚蠢的,即使它曾经是自己的也一样。
此刻,恢复的记忆正静静的停留在脑海,等待主人的观看。
那究竟是什么呢?
看着洁白的皓月,archer如此想到。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弓兵的身体重新灵体化了。
退开了门走进去的时候,士郎看着繁华而庄严的教堂大厅,对远坂问道:“远坂,管理这里的神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既然被交待管理这么大的教会,那么这个神父一定是个品格和学术方面很杰出的人。
但是远坂的话却很出乎士郎的意料。
“因为是我的师兄见第二个师父,同时也是我的监护人,所以认识了十多年,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搞清楚那家伙的性格”远坂毫无尊敬感的,随意的说道。
“认识十年了,那个真是好长一段时间啊,还是你的监护人,你们是亲戚吗?还是……等等”士郎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你的师父?”
“是第二个师父”远坂纠正道,不悦的看了士郎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才不是什么亲戚。”
“但是他不是神父吗?”士郎惊讶道:“神父会魔术,这不是违反戒条吗。”
连他这个半吊子都知道,魔术师跟教会是水火不容的。
魔术师所属的大规模组织称为魔术协会,而另一个则是世界第一大宗教的内部,一个人要是活的循规蹈矩的话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触到的这头的教会,嗯,他们称为圣堂教会。
这两者似是而非的东西,表面上是携手连心,但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互相残杀,具有如此危险的关系。
教会厌恶异端。在他们的把不是人的人彻底排除的目标当中,使用魔术的人也包含在内。
对教会来说,奇迹是只有被选上的圣人才可以学习的东西。除此之外的人所使用的奇迹全都是属于异端。
哪怕是隶属于教会的人也不例外,在教会里地位越高就越是禁止魔术的污染。别说是学魔术了,恐怕有一个两个会魔术的朋友也是会被驱逐的。
而且,神明的加持越大,就越是与魔术这种东西无缘,就像水与火一样不能相容,作为这么一间教会的管理者的信徒就更不用说了,一定是圣堂的人――但是这个神父为什么能……
“你在惊讶个什么劲啊”远坂看了士郎一眼。
“这个神父是属于圣堂的人吧”士惊郎问。
“是啊,没错。作为监督这场圣杯战争的人,他是个如假包换的代行者”远坂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神父另一个让人恐惧的身份,然后撇了撇嘴:“只是,有没有受到神的加持,我倒是满怀疑的。”
一边说着,远坂一边带路向前走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能发出那么大的咯吱声。
“那,远坂,那个神父叫什么名字啊?”听了远坂的话,士郎多少对这个神父有了一点兴趣:“刚刚听你说这里是言峰教会什么的。”
咦,等等,这个言峰教会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啊。士郎突然感觉言峰这个词有些熟悉起来。
“名字叫做言峰绮礼,是我父亲的弟子,所以才认识了十年以上……啊,可以的话,我才不想认识他呢”远坂用有些讨厌的语气说道,看起来,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和她很有渊源的神父。
话音刚落,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接了上来。
“同感,我也是,不想要不尊师重道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