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瓦砾到处都是的城堡大厅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唯有刚刚说话的人的余音回荡。
弓兵职阶的魔术师英灵听到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号,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因为英灵的名号被说出来,就意味着他的生平和弱点都暴露了,所以圣杯战争的英灵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名,但是archer却不在乎。
一直以来,以失忆为由隐藏自己的宝具与真名的男人,即使在背叛到caster那边也不曾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却被卫宫士郎揭开了他身份的疑团。
英灵emiya(卫宫)。
这是在众多英雄当中,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纵观古今,也没有听说哪个英灵是姓卫宫的。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卫宫这个姓氏的。
除了lancer对着姓名不太感冒,可能还会迷糊一下,其他人都是知道卫宫这个姓氏的。
比如saber,她认识两个姓卫宫的人,而且都是男的。其中一个是士郎,另一个是卫宫切嗣,自己前任master,也是士郎的养父。
此刻听到士郎说出卫宫这个姓氏来,她当然会把这个英雄的身份和这两人对接,看看能不能连得上。因为士郎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当然不可能是他。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切嗣,她看着archer,有些茫然的蹙起眉:“切……”
可是这个字刚刚说出来,她自己就住口了,像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龙的人一样吃惊。
士郎与archer持剑的相同姿势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且想到archer固有结界的投影能力,以及archer无法理解的对士郎的执着……saber不可抑制的一阵颤抖,脑子里仿佛炸响了一道惊雷,轰轰作响。
“不会吧……”saber不可相信的低语,她瞪圆了眼睛,像是承受不住这惊人的结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深深的眼神从archer的身上离开,看着自己身边不是很高大的士郎,然后再看向自己那已经成为servant的主人,似乎是要比对二者之间的不同。
士郎的眼神很坚定,而archer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如果刚刚士郎说的archer的真名是错误的话,为什么archer不反驳呢。
答案只有一个,刚刚士郎说的是真的。
这个servant,英灵的真身是:卫宫士郎!!!
超出理解限界的答案几乎让骑士王的心头失守,脑中乱作一团。
确实,英灵之座的事情她也有听说过,那里不受这里的时间轴干扰,所以召唤出未来的英雄也是可以的。只是,将未来的英灵召唤到自己生存的,未成年的时代,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诡异,而且这两人的相貌声音个头相差的实在太多了,完全是两个人吗。不可能,士郎她是认识的,比起archer那种让人厌恶的邪道,士郎的高洁让人敬佩,可是为什么,archer是……“不,士郎已经很了不起了,碰触到我完全是时间问题。短短几日便有如此长足的进步,从一个完全的门外汉成长到这种地步,可以说是奇迹了。即使是将来成为可以和英灵比肩的强者也非不可能。”
遥想起自己曾经的言论,这一瞬间,saber身上的力气消失了。
樱被远坂扶起来后就能站着了,然后被远坂扶到大厅破洞的墙垣那里坐着,但是听到士郎刚刚的发言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他说archer是卫宫??!
她不停地看着archer,然后看着士郎的背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似乎完全呆了。
跟saber不一样,樱只认识一个姓卫宫的人,那就是士郎。切嗣在她认识士郎之前就挂了,所以当士郎嘴里说出卫宫这个姓氏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士郎。
可是,士郎说那个男人,archer就是士郎,这是怎么回事?
“学……学……”樱像是眼花了一样眨着眼睛。
“姐……姐姐……”她有些慌张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求证,因为那个曾经是远坂的servant,被她召唤而来的英灵,她自然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远坂把脸看向另一边,不看她的眼睛。事实上,自从进入这个大厅之后,她就没有和任何人有过目光接触了。她早已明白,无论如何,archer都是要杀掉士郎的,他们一定会起冲突,最终,无论哪一方落败,最终消失的都是卫宫士郎。
所以事到如今变成了这个局面,她已经不想再看了。
“闭上嘴,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不要动”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传到了樱的耳朵里,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突然就变得不能动弹了,不仅如此,她也无法张口说话了。
樱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一个悲伤的侧脸。
红色头发的少年和白发铜肤的高大servant是一个人,这点怎么都让人无法想象,但是他们确实是一个人,这点,刚刚从他们那里亲口确认了。
到底要经过多么大的事故,才会让一个人变成完全认不出来的另一个人啊。
“哈啊”枪兵夸张的咧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上,他终于醒悟过来了那个卫宫的含义吗。用好像见鬼的了神情,上前几步,仿佛是要将archer看清楚,然后,他把目光放到士郎身上:“喂,开玩笑吧,小子,那家伙是你??你不是魔术师吗?”
虽然感到吃惊,但是库丘林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脑袋里转动了一下,也明白了一些。
但是仔细想想看的话,他拥有干将莫邪,caladbolg,loaias这种完全不搭边的宝具也就合理了。在第一战的时候,lancer本以为那家伙的宝具就是干将莫邪,无限分裂的剑,第二战之后他否认了自己的看法,第三战的时候更让他疑惑重重,现在他终于了解到了,为什么那家伙会有那么多的宝具。
那些东西都不是珍品,是他复制来的,这个能力才是archer的宝具。
英灵会被召唤到各个时代,各个地区,虽然事后记忆不会留下来,但是战斗的经验还是保留,那个家伙在战斗中见过那些宝具,然后复制的话,那么他拥有那么多的宝具也就不稀奇了。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使不完的剑啊”大咧着的嘴巴因为想起某件事情突然合起,lancer有些泄气的做了个鬼脸,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当真吗,小子……切,本来还想着有事情要问那家伙,但是没想到是这种原因啊。算了,看到这种怪事也算是偿还了吧。”
完全没有来时候的执着,枪兵懒洋洋的退到了后面,不想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本来他就是约定了不对archer出手才来的,只是想问问关于caladbolg的事情。现在他觉得问不问都无所谓了。只是,听到这样雷人的结果,他也不想立刻就走,决定呆在原地观看一下,毕竟自攻自受这样的事情他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库丘林不住的打量着archer和士郎,最终,被他找到了。archer与卫宫士郎唯一的相像之处,那便是眉毛。
现在大厅中央的人只有saber和士郎了,相对于正视着英灵卫宫的士郎而言,saber显得很是踌躇,她完全没有想过现在这幅场面,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不过,即使她知道,完全无力的身体也无法行动吧。
所以士郎才会说必须要和archer做个了断,而且必须要将archer交给他对付。确实如此,如果换做是自己,确实无法对他动手。因为,那个servant,他就是士郎。
saber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主人的第一次令咒下,停止了动作,如果当时士郎没有阻止自己,那么……她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为什么……心头有万般疑惑,如果士郎成为了英灵的话,那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人质,英灵,不知名的冒牌货都站到了旁的位置,把这个当成是默许的信号了吗,红色的骑士看着有些踌躇的saber,见她似乎不似之前那般强硬,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哦,你不打算出手吗?saber。”
听到这个声音,saber有些痛苦的眯起了眼睛,像是有些不甘。最终,她做下了决定,松开了自己紧握的双手。无形的剑锋发出一声脆响,剑锋向地,被saber拿在手里,她抬起头来看着archer,向前走了一步。
“嗯,我知道了,我……不管发生什么事”saber翠色的眸子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神气与威严,她的声音里带着虚弱:“我都不会妨碍你和士郎的战斗。”
“是吗,还真是感激不尽”archer点了点头,高大的身躯从阶梯上缓缓走下:“本来还希望rider牵制于你,看起来似乎没有成功,事到如今还被你阻拦的话,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但是,作为交换,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看着红色的骑士,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archer,你为什么要杀死士郎?你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做了这样的打算了吧,想要杀死士郎的你,知道英灵可以被召唤到自己生存的时代,所以才会被召唤之后背叛凛。可是,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就如你所知,他看我不顺眼,我也厌恶他,杀人的话,这样的理由足够了”对于这种问题,弓兵似乎感觉有些愚蠢,他只是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不,不可能”saber在摇头,失去了战意的眸子看着archer:“你就是士郎,是成为英雄之后的他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做这种杀掉自己的傻事?”
“……”archer并不回答,因为感觉到问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吗,他只是沉默的走下楼梯。
“等等,archer……”看着红色的骑士一点一点的逼近,saber紧张起来,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让archer对士郎出手。
但是在此之前,一只手按上了她的甲胄。
士郎轻轻的拍了拍saber的肩头,轻声宽慰她道:“没关系的saber,你先站到后面去。”
“可是,archer是你的……”saber还想辩解。
“你的心意我明白”士郎笑的很轻松:“不过,本来他的目标就是以杀死我而来的,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吧。”
“是啊,本来那就是你master的私事,作为一个合格的servant,这个时候应该要做的就是乖乖站在旁边看着才对吧”lancer也在旁边帮腔,他靠着墙抱着臂膀,对saber诉说。
听到最后这句话,saber无法应对士郎的笑脸,她只能遵从master的吩咐向后退了几步,但是依旧不甘心的对着archer大声问道:“为什么,archer,我无法理解。你说过自己是守护者,我也听说过守护者时候成为英灵,守护人类的存在。但是,身为守护者的你,为什么要杀掉自己?”
在梦中见过几次,这就是卫宫士郎的梦想,能够拯救他人,能够保护他人,曾经在某个夜晚对着憧憬的父亲发下誓言,并且一直如此奉行的走到现在。守护者的话,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吧。
向下行走的脚步停住了,archer站在阶梯的中央,面无表情的俯视着saber。并不是因为他想回答saber的问题,而是因为刚刚saber话语中的一个词让他稍微有了点感触。
“守护者吗?”archer看着saber懊悔的脸,脸上有了表情,不过,对于骑士懊悔的脸,他相迎的是冷笑的面容。
“不对喔,saber”红色的骑士看着面前这个也定下过契约,但是还没有完成的半守护者:“守护者做的不是保护人类的工作,只是在清除他们罢了。”
他像是聊闲话一样平淡的说,冷静的话语里面带着对自己的憎恶和嘲笑。
“archer……?”saber看着红色的骑士,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啊啊,确实,我当上了英雄,如同卫宫士郎本身所希望的,我成为了正义的化身”archer点了点头:“也确实救了一些人,不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实现了理想,还解决过世界危机之类的东西,英雄的力量,也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
“是吗”saber看着archer:“既然如此,成为了英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那么你应该毫无悔恨才对,为什么还要杀掉……”
说出来的话渐渐消失不见了,saber明白,她说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果是真的话,那就不会有这位眼里满是憎恶的英灵了。只是看他和士郎一点都不想象的样貌便可理解,要经过多大的变故,才会变成这幅完全陌生的模样。
对于自己原本的高尚嗤之以鼻,被贬驳无耻而高兴的接受,这样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怀抱令人崇敬梦想的士郎吗。
“实现理想……吗?啊,我的确是如理想一样成为了正义的化身”弓兵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明显,他的声音也开始悠扬,似乎因为某件事情开心不已,然后,他说出了自己所高兴的事情:“但是,最终得到的只有后悔,因为留给我的,只有死亡。”
“只有死亡……”saber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她看着archer,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为了尽可能地拯救更多的人类,我杀戮,杀戮,疯狂杀戮,为了贯彻自己的理想,把无相关的人类视若草芥的杀掉,并以此来拯救相当于所杀之人数千倍数量的人”弓兵干枯的笑着:“这种事情重复了多少次我都已经忘记了,saber。”
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看了看saber虚握的右手,那里是无形之剑的位置,他笑道:“说起来,你曾经说过吧,我的剑犹如清流。”
“但是,你搞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清流之剑,污浊之剑之分,剑就是剑,是杀戮,是破坏”他抬起手掌,像是要举证什么似的:“剑被称为百刃之君,是人类所拥有的第一件杀人的合手之物。不管是什么样的剑,被人持有,所作的就只有一件事,不是对着自己相异的存在使用,而是对着和自己一样是人类的存在使用。它不是工具,而是杀人的东西。不管是清流之剑还是污浊之剑,不管是何等高贵之剑,人造的,精灵赋予,只要被我拿到手里之后就只能是染满人血,只能用来杀戮,不停杀戮。”
被archer这样的发言说不出话来,saber只能是呆呆的看着他。
archer嘲笑着以前自己的作为:“只要有人需要我就回去战斗,多少次多少次,最终重复道根本无从记忆。”
“但这也没有办法”archer耸了耸肩,拖长的声音里憎恶愈加明显:“只要有获救的一方,就会产生没有获救的人。不管结束多少次战争,总会产生新的战争。因为这些东西存在,正义的化身也只好继续存在,继续杀戮。”
欲望,习性的冲突,一时冲动,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仇恨的连锁蔓延,这些全部都是战争的理由。只要人类还存在这颗星球上,战争就会延续,永不息止。
他再度迈开脚步,往下走来,对着曾经是自己servant的骑士说道:“所以我杀戮,为了拯救一人而践踏数十人的愿望。为了拯救被践踏的人,又失去更多的人。扼杀几十人生存的机会,只为目之所及的范围能够被拯救。每次都想着,这次终于结束了,这次终于没有人悲伤了,可是根本没有终结,只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逞强罢了。”
“只要活着,战争都随处可见,从来没有停止过。当然,我并不是梦想着什么没有纷争的世界。我只是,希望至少自己所熟知的这片世界,可以没有人流泪而已”骑士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他的声音里有一股强烈的情绪。
并非什么愤怒和恨之类的东西,而是死灰。
虽然在笑,虽然在嘲讽,虽然好像还有感情波动,但是saber却只能从archer的话语之间感受到一样东西。
死灰。
烧光之后,随风飘散的无影无踪的东西。英灵卫宫身上每一处,每一根发丝都透漏着浓浓的灰气,仿佛这才是他应有的姿态。
“可是,拯救了一个人,视野就会扩大。一人之后便是十个。十人之后是百人。百人之后,又该是多少人呢……于是终于悟到了。卫宫士郎这个男人所抱有的,只是自私的理想论调。而且……”红色的骑士鄙视着自己曾经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有平等的救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
“为什么……”
“哼,因为席位有限啊,名为幸福的椅子总是比总数要少。这点就不用明知故问了吧,saber,你也是当过一国之王的人,这种事情也经历很多次了吧,为了拯救整个国家,就要舍弃一小部分人”赤色骑士嗤笑了一下,表情像是抖落了一只虱子:“既然无法拯救所有人,那就只好把本来就会牺牲的人除去。为了将受到的伤害减低到最小的程度,必须一秒也不延迟的将那些人斩除。”
在这一瞬间,士郎看到saber的眼神因为痛苦而收缩着,他明白这一点,因为这一点他也曾经看到过,他也能够理解。
不希望任何人都不会悲伤的世界,可以的话,尽可能拯救更多的人。可是,这是矛盾。
拯救更多的人,就意味着还是有少数人没有得到拯救,不管如何,都会有一部分必须承受那些。
但是,如果不救的话,就会全部牺牲,比起这样,能够拯救一部分人才是正确的。但是,拯救一部分,抛弃一部分人,这又违背了想要不让人悲伤这一希望,不管如何,都是死循环,永远无解。
这就是切嗣曾经说过,正义的化身能够拯救的,只有是自己伙伴的人。
“所以我才会杀戮,拯救大部分的人,这就是正义。心中抱着不让任何人死亡的念头,却在不停地杀人。嘴上说着不希望有人悲伤,却给人带来绝望”弓兵满面嘲讽,丝丝冷笑:“但是也渐渐习惯了,为了保护理想而不断违背理想。只救自己想救的人,其余的立刻杀光。容许有人牺牲,来保护从前的梦想。”
“这就是我,英灵卫宫的真相”骑士笑看着saber,像介绍滑稽的小丑一样介绍自己:“瞧瞧我,不觉得像我这样的男人快点死掉才是为世人着想吗?”
弓兵眼中的东西让saber无法直视,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曾经在月夜之下向带有遗憾的父亲发誓,会成为正义的伙伴,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如此绝望扭曲的英灵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已经笔直的想自己的目标迈进,甚至已经到达了英灵之座啊。
“这是骗人的吧”saber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红色的骑士,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即使如此,你不还是以那个人为目标,不停的追逐着他吗。”
骑士的脚步在楼梯边缘停住了,再下一阶,他就能够走下楼梯。此刻,皱起了眉头,似乎因为某件事情在他心头扎入了一根刺。
他没有想到saber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也不做声了。
“你没有违背理想,而是被自己的理想所背叛,迷失了自己的道路,对吧”saber有些不忍的看着archer,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杀掉自己来偿罪。”
沉默停止了,archer的眉头伸展开来,他像是惊呆了一样看着saber,随后,他不可抑制的勾起了嘴唇,像是看到最可笑的马戏一样大笑起来。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弓兵打从心眼里感觉到好笑似的,拼命大笑起来,原本英俊的面孔都扭曲了,看起来有些病态,他几乎要把脸都笑歪了。
最终,他终于笑够了,从楼梯上走下,把脚重重的踏在大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