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种会败坏社会道德风气的话我才不会说,因为这句话太低能了,会让敌人小瞧我的智商。痛苦是性格的催化剂,它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仁者更仁,暴者更暴,智者更智,愚者更愚。我只是想给接下来的战斗添加一些催化剂,努力变得更加精彩,不让观众失望而已,你看看他的表情,我成功做到这一点了。”
莉莉斯又再度道出古蒂心中的愤怒:“那你抓捕人质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伤害人质?”
“不撕票的魔王不是一个合格的魔王。你在看一些冒险小说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一些绑架情节中,里面的绑架犯个个是大慈善家,抓了人质后居然好好地供着养着,直到被正义的一方击倒并完美的救走人质,最后达成了可喜可贺的欢乐结局。这时候我就想,那些绑匪为什么这么仁慈呢?要是换做我,一定先砍掉人质的手脚好好折磨一下,反正,就算是残废的人质,对方也一定会想尽方法救回去,手中的筹码还是不变,而不管你是否仁慈友好,对方也绝不会放过你。
如果绑架交易成功,那么人质也就失去了价值,是否完好有什么意义;如果失败了,正义一方救出了残废的人质,他们一样也会感到痛苦和悲伤,也算变相替自己报了仇。试想一个作为英雄出场的男主角救出被毁容的女主角,你说,他们是会毫不介意的进行热烈激吻,还是就此分手呢?
所以,给所有反派的一句忠告,抓到人质的时候一定要撕票,这样才能让你的敌人痛不欲生,从根本上杜绝了圆满结局的可能性。”
纵然三位异端审判员自认泯灭了良心,默认了外界对他们的变态评价,但在这一刻,发现自己还差得太远,跟真正的坏蛋没法比,简直是小流氓遇上了世界第一杀手组织的老大。
古蒂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斯普劳特半张面具上透着嗜血的红光,温蕾萨肩头一动,青色剑光直射而出,扑向最可恶的敌人。
面对扑面而来的剑光,讽者唐宁躺在骷髅王座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闪避或格挡的意思,他只说出了一个名词:“桑叶花孤儿院。”
青色的剑光停在离他十厘米远的位置,一动不动。
“异端审判团喜欢收养那些孤儿出身的人,因为那种人没有被胁持的弱点,可惜他们太小看人性的软弱了,孤儿只是没有亲人,又不是没有朋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重视的人,尤其是儿时的玩伴。”
温蕾萨青着脸,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道:“他们在哪里?”
讽者唐宁摊开手道:“啊呀,你多虑了,我就算再怎么坏,也不会对一家慈善机构下手。”
他如此说着,得到的却是数道毫不信任的视线,其中包括他暂时的盟友莉莉斯。
于是,他只好叹气道:“好吧,我坦白,主要是时间不够,抓了那一位的情人,已经来不及再去抓其他的人质,毕竟桑叶花孤儿院的位置太偏僻了。”
温蕾萨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也觉得对方没有撒谎,因为他们没有接到古蒂的情人被抓走的消息,证明这一切都是在近期内完成的,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出,顿时心头的一块巨石落地。
“你现在肯定是感到心头一喜了吧,因为不用像你的同伴那样,遭受到悲痛的打击,因他人的痛苦而得到自己的快乐,人啊,真是一种自私自利的生物。”
“我没有,”温蕾萨心头一慌,看了一眼古蒂,辩解道,“我只是为自己的家人没有遇害而庆幸。”
“是啊,你的家人什么灾难都没有遇见,但你的战友却因为失去了情人而痛苦,你所庆幸的不正是这一事实吗?”讽者唐宁伸出手,对着青色飞剑弹一指,将飞剑震回去。
温蕾萨气得浑身发抖,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动手,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在意人质的生命,只要能斩杀异教徒就行,可现在要是这么做,岂不是有意置人质的生命于不顾,与古蒂结下仇怨。
这时,古蒂痛下决定,往前踏出一步:“够了,你别想再挑拨离间!”
这一步,代表着哪怕牺牲人质,也要杀掉敌人。
就在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讽者唐宁放下了被绑住的海黛儿,然后大力抛了出去,三人的杀机顿时溃散,古蒂慌张去接。
蓦地,一道掌印从海黛儿的身体冲出,古蒂心知自己一旦避开,海黛儿必将坠落在地,以她普通人的体质,势必会被摔死,于是他爆发斗气,咬紧牙关硬受了这一掌,红色掌印正中胸口,被打得吐血而退,可他依旧强忍着伤痛接住了对方。
讽者唐宁拍手道:“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爱人,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令人潸然泪下——附带说一句,我去抓她的时候,她正在跟一名男人在床上进行生物本能的繁衍行为。我想想,那是一个身材瘦弱,满是文艺气息的小白脸,可能是她想换个口味,毕竟老是食用重口味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可以理解。当时我想既然抓了你的情人,好歹也帮你解决一名情敌,这下两相抵消了,你不用感谢我。”
听到这样的话,古蒂脸颊几番抽搐,也不知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还是被这个真相给打击了,但兀自嘴硬道:“你想骗我,用这样的话来打击我的斗志……”
“这种事需要欺骗吗?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受害人,多多少少应该也有所察觉吧,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现在不妨回忆一下,以前是否有过可疑的事迹呢。”
古蒂脸上出现几丝犹豫,斯普劳特沉声道:“别上当,他在用诡辩术欺骗你,一旦先入为主,认定某项罪行发生过,那么很多明明正常的事情都会变得可疑。”
“啧啧啧,”讽者唐宁伸出手指摇摆道,“这么说你是想要证据喽,多么残忍的战友啊,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伴正承受着痛苦,却非要揭开疮疤,撕开伤口,看看里面的嫩肉是否流淌着鲜血。好吧,那我便如你愿拿出证据吧,这位古蒂先生完全可以自行去问那位女士,用上测谎术或者真言术,我想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亲口答复更有公正性吧。”
古蒂脸上出现了挣扎的表情,阴晴变化补丁,显然内心在激烈斗争着。
最终,他没敢问出口,只是将海黛儿放在一边,从这个举动来看,他的确是心有芥蒂。
同一时刻,斯普劳特忍不住动手了,他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一个真心朋友,根本不虞对方手里会有人质。
“至高无上的主,用诸神的祝福,赐下了伟岸的力量,带领众生,走向光明!”
他举起手中的人头法杖,一道六芒星浮现身前,带着圣光封印的能量冲射出去。
“光明的路要靠自己的双腿去走,而不是被人牵着当一只跟屁虫。”
讽者唐宁终于从王座上下来,他一甩手,一蓬邪火飞出,就将六芒星的封印法阵击了个粉碎。
温蕾萨捏动法诀,青色长剑凝化成五米长的剑罡,带着割天裂地的气势横扫而出。
“神说,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你们为何背叛自己的教义呢?”
讽者唐宁召唤出涤罪犀角,一刀将剑罡粉碎,把核心处的长剑崩飞,同时自问自答。
“因为制定规则的一批人,永远是享受特权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