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观的凛忽然出声问道。
archer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凛,视线就重新紧盯在士郎的身上。
“拯救了人类,还拯救了所谓的世界危机。”
说到这里,archer顿了一下,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那是苦笑,透着幽深的凄凉气息的苦笑。
“但是,最终得到的,却只有后悔。因为留给我的,只有死亡。被我拼死救下的人们,毫不犹豫的送上了断头台。”
“只有死亡?断头台……”
凛沉默了下来。
“为了拯救尽可能多的人类。我杀戮,杀戮,不停的杀戮。为了贯彻自己的理想,我杀了许许多多的人。并拯救了所杀之人数量几千倍的人数。对!我只是为了拯救别人,拯救人类!”
说着,archer一挥手,他身着的红衣并微微的漂浮了起来。
那是多么接近于鲜血的红色啊。
“还记得caster的行为吗?caster所杀的人数,比人类自己自相残杀的数量要少的多得多,最多也就是其中的一个零头而已。”
“那又怎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士郎沉声握紧了拳头,他的决心绝对不会动摇,就算那是伪善。
“说什么?我只是想说,明明都杀了那么多人了,到头来还没有人类自相残杀来得多。而救的人呢?也许回头就会去杀害别人。那样的话,我到底是救了人?还是再次杀害了人?其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都已经忘记了,这种事到底重复了多少遍了啊。”
archer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了残酷无比的话语。
“我没有办法从这个轮回里逃脱。是的,除了唯一的一个例外。”
“你,后悔了吗?”
士郎语气沉重的质问着archer。
“当然,我……”
archer摇了摇头。
“不,是你,你不应该成为英灵的。”
“那么,我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我唯一不会做的事,就是后悔!”
士郎举起手臂,食指直指archer眉心。话语中存在的只有不容置疑。
“所以,我也不会承认你。错误的理想就由我来亲手打倒!”
“看来你也知道呢!与我的战斗就是比拼剑制。”
“等、等一下!”
凛焦急的大喊。刚要举步,十数柄长剑从天而降,将她围在里面。
“你就先待一会儿吧,凛。”
如此说着,archer咏唱起只属于的言语。
“i-am-the-bone-of-d-fire-is-my-blood(此身为剑所铸,钢铁为身,而火焰为血)。”
archer的语气中流露着的是他人无法理解的落寞,血液如铁、心如琉璃,否定身为人类的自己,化身为剑,其中蕴藏的悲哀又有谁能够体会?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手制之剑已达千余)。”
情愿为他人的幸福而生,他的追求为了那一刻而拼劲全力,并非带着虚假面具的伪善,而是他一生的祈望,是他为自己定义的生存的价值。然而这样的愿望却背叛了他,终点与他预期背道而驰,得到的只有绝望。
“unknown-to-death(不知死亡),”
伴随淡然的咏唱却没有魔力的波动,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男子自语的并不是咒语,仅仅是他对于英雄末路的感慨,自己一生所追求的,如今陪伴自己的唯有一片剑冢。追求的理想狠狠的背叛了他,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正义的英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nor-known-to-life(亦不知生命)。”
所谓英雄的荣耀一次都没有体会过,一直重复着的是毁灭的过程,那样的自己只能称之为‘清道夫’。重复着的是杀戮,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愿望与憧憬已经成了厌恶与绝望,然而前方依然是永无止尽的螺旋,没有终点,没有救赎。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因此,此生已无意义)。”
不知从何时起心中开始浮现出那个念头,自己——如果从没有存在过那该多好……
“so-as-i-pray(则其身定义为)——”
绝望的咏叹、懊悔的悲悯,这只是男子心声的吐露,但是随着最后的那句话,却按动了改变世界的开关。
“——unlide-works(无限剑制)。”
世界破碎了,如同孩童的涂鸦打翻了大片的墨汁,整个世界的真实被改写。
空寂的荒原,没有半分生命的迹象,唯一存在的除了岩石的土地只有无穷无尽的剑,天边挂着的是一轮钢铁的齿轮,喷涌而出的火焰,这里是异世,一片荒原的炼铁厂。
“开……开玩笑的吧?这个是……固有结界?!”被禁锢在剑的囚笼中的凛忍不住失声惊叫。
毕竟对于魔术师而言,固有结界绝对是梦寐以求却穷极一生都极难达到的领域。
固有结界(realitymarble),作为无限接近大魔法的魔术,禁忌中的禁忌。它并不是依靠古老相传的咒语或仪式来发动,而是单纯的以心象改写真实,将世界以自己的想象而改变。
以孱弱之躯统领生物链顶端的人类,极致的情感所达到的领域就算是神灵也无法干涉。固有结界是抗衡了盖亚与阿赖耶,将抑制力维持的真实改写的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