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想到像周慧怡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
其实陆笙已经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她不但没有用力抓住,反倒将这根绳索绕在自己身上,越缚越紧,最后作茧自缚。
所以,看到那个穿着蓝白条病号服坐在单间里发呆的女人,罗希除了感叹一句命运的公平之外,没有半分的同情,她没有什么值得她来同情。
周慧怡的房间还算宽敞明亮,可是她的整个人看起来黯淡无光,就像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濒临枯萎。
她就坐在病c上,手里抓着床单,两只眼睛迷茫的看着窗外,那目光中没有任何的焦躁,涣散,空白。
“医生怎么说?”
虽然不会同情她,可是看到周慧怡现在这个样子难免还是会感慨,她们都是为了爱,只不过她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误入岐途。
“痊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吗?!”罗希轻轻一声叹息,“那陆爱州呢?”
“听说周慧怡的母亲没有放弃陆爱州,仍然会继续抚养他。”
“那就好。”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走吧。”
他们穿过医院的走廊,隔着门上的玻璃板,罗希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病人,或安静的坐着,不哭不闹,或缠着医生护士不停的发疯,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是一个与正常人相背离的世界,这里的人也许一辈子只限于生存在这个小小的圈子,而他们之中又多了一个叫周慧怡的女人。
她垂着头的样子似有心事,坐进车子,他偏过身,一只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她抬起眼睛看他。
“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
她摇了摇头,在他深沉而探究的目光下终于还是流露出一丝惶恐,“陆笙,周慧怡都有报应,那么我当初发过的毒誓,是不是也可能会应验?”
他想起那日她在佛前虔诚的烧香叩拜,背景孤单无助。
她本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可是也相信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她害怕,害怕那个毒誓会因为她的违背而应验。
“当时那个大师不是说了吗,一切太平,我看他也算是德高望众,而且你又烧了那么多的香,拜了那么久的佛,如果真的有神明,自然也会听到你的心愿,好人好报,你心地善良,不会有什么报应之说。”他的大掌疼爱的揉了揉她的后颈,顷刻给了她无限的安慰,“别想那么多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摆平。”
她习惯了依靠他,只要有他的一句话,她就可以做到坚信不疑,虽然心中仍然惴惴,可是已经露出了三分笑意,“糖芯今天要吃糖醋排骨,我答应给她做的。”
“妈和张阿姨不是在家吗?不如,我们晚上出去吃。”他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启动了车子。
他的记忆刚刚找回,过去的种种如川江湖海般涌进脑海,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如果他没有去查过去的一切,他们也许真的就此失之交臂,她不会如这般安静温婉的坐在他的身边,同欢同喜,他只想珍惜跟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答应过孩子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她安抚性的在他的额头印了一吻,“难道你不想你的宝贝女儿?”
想,当然想!
糖芯可是整整在他的庇护下生活了四年,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很庆幸没有在失忆这段时间带给她任何不愉快的记忆,这也幸亏了眼前这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