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露出一脸的温和,用当地的口音回答:“是哩。”
苏离脸红,他却反握了她的手,两人在老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逃也似的远去。
“她们都是我爸妈的邻居,爸妈在世的时候,我经常来,所以,认得。”
苏离点头,心想,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啊,只是你那句“是哩”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媳妇,否认不就好吗?
等了半天,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索性也不去追问。
进了家门,她钻进厨房洗菜,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他有些无事可做,于是就站在厨房边看她忙碌。
苏离系上围裙问:“洪烈和西凡不过来吗?”
“我让他们这段时间内不要跟我联系。”
她哦了一声,晃着手里的黄瓜:“你说吃这个,想吃炒得还是拌的?”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情景很温馨,好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妻子在问丈夫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厨房窗外,碧空如洗,柳枝依依,她围着围裙,侧身微笑的模样像是最安静最美丽的童话,他在她的世界里,感觉到一种宁静。
被这种感触拨动了心底的弦,他温柔的笑道:“都可以。”
吃过了饭,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地方有些沉闷,屋外有知了在拼命的叫着,一声一声,声嘶力竭。
苏离和唐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挨得很近,苏离捧着书,唐缺倚在一边看。
她忽然自书中抽离目光,听着窗外的蝉鸣。
蝉这种东西,虽然寿命不短,但是多数时间都在地下的阴暗里度过,当它们有一天终于可以破土而出,享受一生的光明,却只不过短短一个夏天。
一度凄吟,一番凄楚,它们的鸣叫似乎就是它们的悲哀。
她转身望着身边的男子,干净的衬衫上一尘不染,微尖的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肩头上,他环抱她的姿势似乎在彰显着一种占有。
她在心里轻轻哀叹,她不过是蝉,抓着这一缕光明,尽情的享受,尽情的挥霍,直到失去所有的力气,用尽一生的热情。
用几年的度日如年换这一朝的甜蜜残梦,她想,值得。
于是,更近的往他的身边靠了靠,翻动着手中的书页,轻声念出来:“Reallovestoriesneverhaveendings……”
他纠正:“have这个音,你发得不准。”
她笑起来,坏坏的合上书,学着那个老太太的口气,“是吗,三子?”
他一愣,马上就还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往前一扑便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她尖叫,嘻嘻的笑个不停。
笑声,落了满院。
茶几上,苏离正从一堆材料里往外挑捡能用的东西,连唐缺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干什么呢?”他忽然俯下身说话,吓了她一跳。
没搭理,抚了抚胸口,继续跟手里的一堆小玩意做斗争。
“这是什么?”他伸手去拿,却被她一下子拍在手背上:“别乱动。”
他索性规规矩矩的依着她的身边坐下,看她在玩儿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的工夫,苏离便擎着手里的两个东西在他面前晃:“看,做好了,很棒吧。”
唐缺接过来,眼前一亮,在手中试了几下,“弹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