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匆匆忙忙的进来,手术台上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张苍白如纸,几乎一碰就碎的面孔,而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在上午的时候还跟她笑靥如花,说着贴心体已的话,怎么一会的工夫就风云变色,奄奄一息了。
“少奶奶。”阿秀想握着她的手,可是她又不敢乱动,洁白的床单上,四处都是血。
“阿秀。。”秋沫启了启僵硬的唇,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的伸进衣服的口袋,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是手指勾了勾就再也动不了了。
阿秀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帮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
这张名片,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打电话给这个人,让他把孩子带走。。”秋沫只说了一句话,却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双目紧紧的闭着,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呼吸机。”医生赶紧说。
“你放心,少奶奶,我现在就去。”
不去看护士们慌乱的给她戴上呼吸机,也忽视掉了那些不断溢出的鲜血,阿秀快速奔出房门,她突然有一丝奢望:这个人,他也许能救少奶奶。
出门看到聂荣华还在,阿秀灵机一动,走上前说:“夫人,这手术少说也得三四个小时,您身体刚刚康复,不要在这里操劳了,交给我吧。”
阿秀在冷宅里一向是老实规矩,做事细致,聂荣华对她做的饭菜也是称赞有佳,此时一听说还要三四个小时,便不耐烦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那好吧,蒋太太还约了我下午去做spa。”
“夫人尽管放心,阿秀一定把小少爷照顾的好好的,有了消息就会给您打电话。”阿秀恭敬而讨好的说。
“恩。”聂荣华放下心来,拎起精致的名牌皮包,将貂绒披肩小心往上拉了拉,迈着优雅的步子款款而去。
望着那极其雍容华贵的身影,再看看手术台上生死一线的秋沫,这强烈的对比让阿秀一阵心酸,生活在金字塔尖上的人或许根本就无法理解那些塔底人的痛苦伤悲,同时,他们也感受不到他们简单的快乐。
但她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个,一手拿着烫金的名片,一手掏出电话,边拨着号码边在嘴里小声念道:林近枫。
同时,在门外守了很久的卡特终于兴奋的等到了前方飞驰而来的车辆,冷肖的每一台车子,它都能一眼辨别出来。
车子在大门前缓缓停下,没有像以往那样驶进宅子。
几个安保从警卫亭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还以为是冷肖的车子出了问题。
“冷少,到了。”闻尚见他一直迟迟不动,忍不住在一边提醒。
冷肖的眼睛望着门口的卡特,思绪如流云般飘出去很远。
昨天晚上他是由司机送回来的,所以进屋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别人。
还没有穿过房门,隔着层光亮的玻璃,他看见卡特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前,而秋沫手里拿着个尺子在量它的身长,腰围,每量一下,就用笔认真的记下来。
她弯下身子的时候,头发就柔顺的垂下来,在雪白的颈边轻轻晃来晃去。
“乖卡特,再过几天就有毛衣穿了。”她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它顺势拱进她的怀里,又磨又蹭的。
卡特看见他,多数是恭顺,而对秋沫,是由衷的喜爱。
他站在门外,半天没有动,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这场景格外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