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嘿嘿的掩着嘴偷笑。
秋天的味道?
冷肖吃饭的动作明显放慢,对面的冷宁宇正和阿秀在研究海螺的烤制方法,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正坐在冷宁宇的身旁,她吃饭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离自己太远的东西就算再想吃,也不会伸手去够,她从来不主动说话,只静静的听着他们讲,讲到高兴的地方,她会轻轻的笑,当然也是笑不露齿。
她现在就坐在她的面前,小口的喝着汤,有两缕顽皮的发丝垂下来,她似乎还没有发觉。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温柔的想替她掖到耳后,可是指尖刚触到她的脸,那女孩就如散开的幻影般消失了,触目处只是一片寂寞的虚无。
沫沫!
冷宁宇和阿秀惊呆的看着冷肖刚才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直到他倏然收回手,起身说:“我去趟后院。”
后院的末利花已经开了,占据了墙角的一小片土地。
白色的花瓣在一片碧绿之上层层叠叠,像是有数以千计的白色蝴蝶留恋着不肯离去。
末利花虽无艳态惊群,但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莫不兼而有之。
而且用它做成的末利花茶是冷肖喜欢的茶品之一。
阿秀说过,她种这片花地就是要采了花朵给他做茶叶的。
一把藤椅还放在原地,椅边搁着种花用的工具。
忽然那工具就被人拾了起来,耳边随之传来她清柔的声音:“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
咯咯的笑声不断的灌进耳朵,他看见她蹲在花田边,轻轻的摘下一朵,然后转过头冲他冁然而笑。
他大步跨过去,“沫沫。。。”
花香盈鼻,空荡荡的椅子依然还在原地,那工具也像落满了回忆的尘,尘封不动。
冷小天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几度出现幻觉的男人,眼角不由滑过一丝湿润,顺着光洁的脸庞直落进白嫩的颈里消失不见。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愿回忆起那天听到的消息,阿秀站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泪人,抽抽泣泣的告诉她,秋沫走了,连着孩子一起。而且更不能让她接受的是,就在秋沫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的大哥,那个绝情冷漠的男人竟然能说出‘保孩子’三个字,她无法想像,如果让秋沫知道,那会是怎样一种心碎的绝望。
一直以来,她都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免她惊,免她苦,可是到头来,却是自己害得她最惨。
她也常做噩梦,哪怕知道秋沫并没有怪过她,但良心上的不安依然让她每日恍恍难眠,她靠安眠药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发现了她留下的那块田地,于是,她每日下班或者休息的时候就会去照顾那里,在她的努力下,今年竟然开出了第一批花,有的甚至还结出了小小的果。
也唯有看着这些不断成长的枝叶,她才能让自己找到片刻的欣慰。
而冷肖。。。
她盯着那抹有些苍凉的背影:他的心又该怎么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