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几乎睡着了,在蒸腾的水气里回答着:“你说什么时候?”
“比如说我进宫之前。”
“没有。”
“那我进宫之后?”
他转过头看见她一脸的诡异:“你倒底想问什么?”
她刚想继续问,宵风忽然脸色一沉,一双黑眸瞬间警惕的亮了起来。
水面传来哗哗声,他已经从水桶里站了起来,男色在前,钟喻夕刚要叫喊,他忽然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巴,自己从水桶里跨出来,顺手围了条浴巾,带着她一起藏到了旁边的换衣间。
钟喻夕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脸上神情严峻,整个人像是遇到敌手的狼,浑身充满了森然的戾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种全神戒备的姿态了,看来外面的危险并不小。
果然,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两条人影快速的闪了进来,他们都是一身黑衣打扮,用面巾蒙着头脸,在一楼察看了一圈后,他们迅速的向二楼走来。
木制的楼梯就算脚步再轻也依然发出吱吱的响声。
随着声音的靠近,钟喻夕紧紧搂住了宵风的手臂。
他的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汇成小小的溪流。
两人在楼上找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屋角的那只正冒着热气的水桶上,水桶边上还放着似乎是刚脱下的衣服。
钟喻夕心里暗叫不好,宵风的一只手心里已经滑出了两只玻璃球。
两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倏然抽出两柄长长的武士刀,分成两边包抄了过来,当他们发现水桶里没人的时候,又同时转向了一旁的更衣室。
钟喻夕屏住了呼吸,不停的对自己说,宝宝不要怕,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脚步声慢慢靠近,刺眼的刀光已经从窗口反射了进来,就在宵风手中的玻璃球一转刚要掷出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家里有人吗?”
钟喻夕听出是邻居嫂子,她顿时又急又怕,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她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刚要站起身,就听见嗖嗖两声,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跃出窗户跳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宵风手中的玻璃球慢慢收了回去。
而钟喻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喻夕,你在吗?”
钟喻夕赶紧跑出去,高声答应着:“在呢,在呢。”
嫂子一脸焦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此时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拉住她的手说:“喻夕,你大哥今天去山里打猎,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去,现在手脚都脱了臼,部落里没有人会接,你是从城里来的,会不会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钟喻夕也不过懂些皮毛,因为她从小练武经常会脱臼,但是大哥这种情况应该很严重,她这两把刷子恐怕是派不上用场。
“嫂子,我的技术不行啊。”钟喻夕跟着她一起急。
“那可怎么办,现在送到城里会不会已经来不及了?”
“让我看看。”宵风掀开帘子走出来,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只不过头发还没有干透。
“唉呀,阿风,那就拜托你了。”嫂子惊喜的说。
钟喻夕这才想起来,在千鱼岛的时候,她的脚骨被轩辕夜扯开,是宵风半夜的时候给她接上的,可是他严重的洁癖使他轻易不会碰触别人的身体,他真的能帮邻居的大哥接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