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年轻的生命,于她,就好比好比黑夜里绽放的烟花,停留在最绚烂的时刻,永远定格,永远的无法超越。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超越那个男人,他怕他终其一生也比不过纳兰青云。
他不怕和活人争,可是如何争得过一个死人?
他惶恐,他不安,唯有不停的征战,才能填补日渐惶恐的心。
唯有,完成心中的期盼,才能平静下来。
不是不够信任对方,而是那份情太真,太浓,连他都忍不住动容。
何况清凤呢?
“皇上!”一绝色的美人半跪在南宫傲天的面前,低着脑袋,乌黑柔顺的发如瀑布一般,半露的乳沟,白皙的肌肤,看得人心底火热。
南宫傲天眉色一沉,唇边勾出一个似笑未笑的弧度,似是再等她下言。
美人见能获得天神的注目,心中大喜,眼神痴迷:“民女是左相之女,太上皇钦点……”
南宫傲天薄唇的笑意加深了几许,轻佻着眉头,眯起的凤眸邪肆深沉,划过一丝凌厉,不容犹豫的打断她的话:“很好,来人,将左相之女送入太上皇寝宫……侍寝。”
众人原本都暗暗注目南宫傲天这边动静,还以为第一美人的左相之女能得皇上的注目,谁知道却等到如此话语。
绝色美人一心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谁不知道帝后离心,皇帝一年征战不休,一言半语都不曾送回,却被这突然的惊变震的魂飞魄散,惊恐的看着上位那面无表情的皇帝,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皇上,臣女……”左相首先反应过来,忙走出,跪在地上,想要给自家的女儿求情。
南宫傲天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左相,掀了掀眼皮,沉声打断:“爱卿之女,国色天香,兰心蕙质,陪伴太上皇最为合适。”
他微微顿了顿,犀利的目光扫过左相:“怎么,爱卿不愿意?”
左相哪里敢说不愿意,只得憋的内伤谢了恩。
而绝色美人却浑身发软的瘫在地上,她爱慕的是战神皇帝,而不是日渐迟暮的太上皇啊!
一顿皇家晚宴,因为这么一个插曲,草草的结束,南宫傲天起身,在众人的跪拜中离席。
走出大殿,心中一阵烦闷,不由得多走了几步,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已经到了清凤的寝宫。
瞧着那羊角宫灯下,那窈窕的身姿,凤眸顿时明亮如星辰,但,随即又熄灭了下去,垂下眼帘,面色淡漠的回头。
清凤瞧见那个整整在外征战一年的男人,此刻居然又回头了,眉头一皱,步子跨开,追了过来。
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眉头蹙的更紧:他几乎从不饮酒,今日居然喝了酒。
“天。”她追到他的身边,南宫傲天的步子不自觉的顿了下来,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清凤瞧他这模样,也不说话,就一直跟他到了寝宫。
两个人也不说话,一阵沉默。
南宫傲天绝佳的忍耐力,一遇到清凤就走样,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淡然,目光悠远,心里的那点雀跃就消失了。
她这般恍惚的模样,是不是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想到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这就让他如尖锥刺心,痛不忍看。
按耐住心里想复杂的情绪,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翻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脑袋有些沉,心亦痛的有些麻木,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
清凤瞧着他这般模样,心里不舍,走过去,抢过他的书放在一边:“你这一年四处征战,今天就早些休息吧!”
南宫傲天却不抬头看她,径直起身,往床上去。
清凤让人打了水,然后亲自帮他洗脸,宽衣。
南宫傲天一怔,斜眸睨着她,似是诧异无比。
清凤笑了起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清丽,似乎唤醒他对那些美好日子的回忆,他心头一动,看着她痴痴发呆,心中渐渐升起的温柔和甜蜜夹杂着苦涩和窒痛,挣扎着,仿佛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清凤帮他宽衣之后,扶着他上床,人还没站直身子,就被他推倒在床上,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结实的身躯就倾压了上来。
“天……”她有些羞涩,无措的叫他。
一年来,他四处征战,一言半语都不曾捎来,这忽然就……她有些不适应。
可是这细微的挣扎,看在他的眼里,却是不同的意思,他心中又是一阵深痛,手臂撑在她颈侧两旁,上身微抬,他紧盯住她的眼睛,眸光复杂,似是在沉痛和思念中挣扎不休。
“凤,我……”一想到她为另一个男人昏倒,心神俱碎,心头便像是扎了一根刺。
虽然知道,她的爱全都给了他,可是他还是嫉妒,嫉妒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占了位置。
他就是这般小鸡肚肠,怎么了?
所以,这一年来,他这般辛苦,征战不休,为的就是……
“傻瓜,回来就好。”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轻轻的说道。
他闻言一笑,所有的苦闷烟消云散,直接将她拥抱在怀里,然后道:“是啊,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一句回来就好?
就好像这一年的征战,二人从未分离过一般。
好似距离从来就不存在一般。